第 76 章(2 / 3)

这一个字,声音小得只有自己和刀疤能够听到。

“缺胳膊少腿的……”绳索那一头的女孩似乎听到了夏席舟的问话一般,给出了不算明白的回答。

“脸呢!脸呢?”刀疤突然的大喊吓得夏席舟往房间内缩了缩。

她站在刀疤身后,看着眼前这个不久前还在拦着自己、拉着自己的人,此刻就像刚才的她一样,身子探出窗外,努力向着下方喊着,夏席舟似乎可以看见浓雾距离他心脏处的伤口只有一拳的距离。

再克制也好,他也如此,对另一个世界有着自己的期待啊……

但刀疤刚攒起来的期待并没有被好好地承接住,深渊那头再没有传来任何声响。

“怎么回事?”刀疤回过头来问她,夏席舟看见他的眼底藏起了丝丝血红。

“绳子……”夏席舟没有回答他,反而盯着窗台上搭着的绳子愣神,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被系在窗台的小洞上的绳子,仿佛在发出求救一般,本是松弛着的状态,却好像有人拽着它求救一般,绳索紧了两下,在窗台发出“嘶嘶”的摩擦声,然后又恢复到之前的松弛状态,就好像绳子的另一端系着的人,不再紧拉着它。

“人呢?你还好吗?”夏席舟拉起绳子,她盼望着绳子的另一头是沉沉的重量,是那个女孩的重量,可是,轻飘飘的,不难想象,那一头的人,消失了。

夏席舟像疯了一般,双手交替快速地收起绳子,期盼早一点感受到另一头女孩的存在,以不能轻易拽动的重量也好,以女孩本身也好。

但塔楼没有让她如愿,绳子的尽头,是那个系着死结的圈,那里曾经死死地绑在女孩的腰上。

如今,那里空空如也,就好像那一头的人蒸发了一样。

夏席舟脑海里浮现出她只见过几次、却像烙在她的脑海的场面,那个曾经提着红灯笼的女孩,也像她的朋友们一样,化作一缕烟消散了,这似乎,是违抗塔楼规则的唯一下场。

她为什么总是在见证别人的离开?夏席舟的心再一次被撕裂了。

为什么,她总是一切悲剧的见证者,她实在是无力承受这些。

夏席舟手握着绳索,摩挲着它的粗糙质感,她看着那个空洞的绳圈出神,女孩去了哪里呢?是脱离这个塔楼世界去到了那个影子一般的塔楼世界?还是被永远封锁在两个世界的交界处了?又或者,她触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违背了她们还不了解的塔楼里的规定,被直接判处了生命的终结?

她想不清楚,想不清楚女孩的去处和遭遇,更想不清楚她那句“我看到了”所能复原的场景。

她看到了缺胳膊少腿的人,塔楼里的人也大多如此,或最终的结果是如此,她有没有看见另一个世界里的人的脸,就像刀疤好奇的那样。

夏席舟的心里有一株小苗在生长,她相信刀疤的心里也是这样。

毕竟,“缺胳膊少腿”这个形容词是泛指,在某些时刻,它也可以是某个人的特指,而刀疤所关注的“脸”,也曾经是、也一直是某个人的特征所在。

湖底,可能有他们埋在心底的人。

她好奇的,是女孩眼里的另一个世界,会不会就是她们的下一个世界,她们消亡之后被聚集、被圈养的那个世界。

“她在这里!”刀疤的声音从房间的另一边传来,在黑莓消沉乱想的这段时间里,刀疤绕着底楼转了一圈又一圈。

他那个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支撑着他的意志,强迫着自己寻找任何一丝可能的希望,这个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不允许女孩就这么消失在浓雾里。

夏席舟扔下手中的绳索,起身就往刀疤那边奔去。

“她睡着了?”夏席舟蹲下来探着她的鼻息。

“看起来是这样……”刀疤依旧站着,没有半分别的动作。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夏席舟看见女孩的眉心微蹙,“你醒了?”

夏席舟柔声问道,将放在她鼻下的手指收回来,轻拍她的胳膊。

感受到呼唤的女孩像是从死神手里逃出来一样,长吸一口气后睁开了眼睛,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我看见了!”她再次说到,不同的是,这一次,她的声音不再是从浓雾的深渊中传来,而是直接的,好不绕弯的,进入刀疤和夏席舟的耳朵里。

“你认出来是谁了吗?另一个塔楼世界里,你见到的人是谁?”夏席舟一并将刀疤的疑问也问了出来,“脸呢?脸长什么样?”

“看不清脸,不止一个人……”女孩闭眼皱眉,晃动着脑袋像是要把痛苦的回忆挖开,“人不多,在里面来来回回的,动作很迟缓,像是没有灵魂……很空洞……”

“没有灵魂?这是你的感觉还是什么?”刀疤觉得女孩的描述太主观了。

“就是没有灵魂,我对着他们喊,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不明白,你是越过了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