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叶岚，都仿佛在她的生命里失去了所有的痕迹。

长清抬起头，天幕像是被一双手撕开，九方塔的破碎终是传到了上界，也许这个时候依然吵闹，耳畔瑶湘的哭喊她听不真切，伏魔宫的卫兵们与慕云作战的景象亦是全然被略过了，云翘被叶岚护在了身下，她这般怪异的性子，此时竟是仿佛依恋上了叶岚，叶岚站了起来，她也跟着跌跌撞撞地站起，叶岚朝着塔下走去，云翘跟在他身后，只是被一面无形的结界挡住了。

那个小小的身影就在那里，他却是走到了长清的面前。长清的视线好像在晃动不休，连带着面前的叶岚也微微晃动。

她跌坐在了地上，像是已经麻木，此前她在浮黎面前嚎啕大哭，面对他刺过来的剑亦是泪眼模糊，现在也许是她此生最难过的时候，可是她一滴眼泪也没有流。

睁着两只明净而沉默的眼睛，她像是对一切都无动于衷了。

叶岚的衣角雪白，在长清面前似乎不住抖动，他离她只有一步的距离，这短短的一步，他像是费了极大的力气，长清无视他的脚步，但心头已悲凉得如落满秋霜。

在他的脚步踏进那满地秋霜之前，却有一道高大的身影率先到了长清面前。

一双不染纤尘的鞋履，一角遍布暗银色凤纹的墨袍，不用抬头细看也知是满身灿灿荧荧的仙气，巍巍然不动如山。

锦辰的到来，好似敛去了所有的动静和声音，天地之间都清净了。他身上自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好似能令所有人避退臣服，长清以前很不喜欢锦辰身上的这种气息，可是此时此刻，她忽然觉得这种安静非常难得。

她可以安静地去感受自己此刻已经不再跳动的心，她可以慢慢地走过去或者爬过去看一看她的孩子。

长清从地上起身，半途却又沉沉坠下，跌倒之时，一只手蓦然将她揽住。她近距离看到了锦辰的面容，离得这么近，她才发现他和记忆中有些不太一样，这张脸看起来竟格外陌生。

无暇去想锦辰身上的变化，她依旧要去看一看她的孩子，云儿……

长清要过去，一定要去，可是揽在腰间的那只手如铁石一般，她从来没有握过锦辰的手，不知原来即便不用任何法力，他的力气竟然让她连挣扎离开的机会都没有，无论她怎样又拍又打，依然不能从锦辰的身边离开分毫，她与她的师父永远隔着一段距离，她从来没有想过，他唯一一次抱住她，是在这种令人绝望的情形下。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胡乱喊出什么话，或是忍不住推他打他，她此时仿佛是什么都忘了，只有一个念头，便是要去看她的云儿。

除了抱住她，锦辰没有任何举动。

就在长清死死挣扎的时候，那摇摇欲坠的塔边，出现了一个人。

看到这个人，长清的眼泪奔涌而出。白衣的仙人，满脸皆是无法言喻的悲伤，拖着一瘸一拐的脚步走到那里，他用他的衣服，抱起地上那个小家伙。

隔着这一段路，他对着长清无声地咧了咧嘴，长清读懂了他的唇语。

浮黎跟她说对不起，他说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