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老爷子尾七刚过,他的私人律师张律师就选择祁家祠堂作为宣读遗嘱的场所,祁家嫡支和旁支的长辈都被邀请列席做见证。

祁老爷子名下的财产陆陆续续已经转出去不少,留下来的只是一直没有定论的祁氏股份,和祁家大宅,以及一些不占分量的债券和不动产。

遗嘱中,祁老爷子列明,他手里百分之四十的祁氏股份,除掉早几年已经转让给祁云仲的百分之二十,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由儿子祁云仲和孙子祁睿各继承百分之十,长孙祁睿手里的股份暂由儿子代为管理,直到长孙年满三十岁才由他本人支配。

祁家大宅则是留给了孙女祁蔓,但祁云仲拥有终身使用权,在他有生之年,他都可以带着妻子儿女住在祁家大宅里。

至于剩下的债券和不动产,他则是平均分成了九份,王如茵包括她的几个孩子,还有孙女婿以及领养的两个曾孙子曾孙女,每个人都能分到一份。最后一条,也是众人意料之中又无可奈何的一条,就是允许王如茵在幼子满周岁时入族谱成为祁云仲的继夫人。

张律师在宣读最后一条时,视线一直落在安静无声的祁蔓身上,他跟祁家来往甚深,知道这份遗嘱是否能执行的关键,就在这位大小姐身上。

作为律师,他也有想到这份巨额遗产会掀起滔天巨浪,寻常人家几十万都能挣得你死我活,这可是价值上千亿的资产,没点儿波折都不现实。

可祁蔓并不在意遗产分配部分,虽然这个分配方案跟之前祁老爷子许诺的天差地别,但她不在乎,她不在乎祁家大宅,也不在乎价值千亿的祁氏股份,这些早跟她没关系了。

张律师一直在提心等着,可对方却半点激动情绪都没有,甚至连质疑都是悠闲的,像在饭店点菜一样,只是礼貌客气的说“张伯伯,关于这份遗嘱的一些细节,我们需要内部再商量下。您能不能去外面喝杯茶?半个小时就够了。”

张律师自然是希望他们内部能解决的,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他也不想为这事上法庭。站起来跟在场的人简单告辞后,他就跟着上前来请的佣人去了外面待客的茶室,那地方离议事厅刚好成对角之势,便是这边动静大些,那边也是听不真切的。

律师走后,祁蔓先声明“我对遗产分配方案并没有意见,那是长辈奋斗所得,作为子孙晚辈,得多少得什么都是一份念想,没有必要计较得太具体。”

这话让各位长辈都很欣慰,他们何尝不知道遗产分配方案偏颇到了极点,可家和万事兴,若是有一方能妥协,自然是比争来斗去要好得多。

更何况,祁蔓自身家资不菲,即便是占了个小头,对她来说也不会太有影响,祁家大宅归属她,也算是对她这份孺慕之情的最好安慰。

祁蔓从背包里拿出一份文件,看着很普通,只是个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牛皮纸档案袋,她把档案袋递给正座上的祁太叔公,很是体贴的说“既然爷爷有意成全有情人,我也不会横加阻拦,只是娶妻求德,即便不是高门贵户,也该有些基本考量。若是长辈们看过这些材料都还觉得遗嘱可以执行,我也没意见。”

祁太叔公的眼神不太好,他先戴上老花眼镜,然后再打开档案袋,先从中抽出一份红色的文件袋,祁蔓就在旁边解说“这是九年前的旧事,也不算有真凭实据,只是些扑风捉影凑出来的模糊真相。太叔公您看个乐就罢了,若是还有兴致,也帮我评断评断,这份资料算不算有价值。”

祁太叔公看得眉头直皱,到最后都成了微微隆起状,他诧异的看向祁蔓,抖着手问“这些都是真的?!”

他把资料顺手递给了凑在旁边的祁缅老爷子,眼睛还是一错不错的盯着祁蔓,只见小丫头还是神色不变,微微笑着说“我还能拿假的来忽悠您不成,这又不经查的。”

祁缅老爷子就没太叔公那份淡定了,刚琢磨出味儿来就一脸震惊的看向在好奇的祁云仲,手指着他连连虚点“你啊,你啊,你就糊涂吧!个糊涂油蒙了心的。”他看完也没理会祁云仲怎么抓心挠肝,直接把手里的文件转给了旁边的祁三老爷子。

祁太叔公接着往下看,档案袋里一共有四个文件袋,时间有早有晚,情节有轻有重,但每一件,都精准的踩在了祁家祖训上,还是那种不可饶恕的亵渎。

到所有人都看过了,祁云仲才得到了档案袋,他一个个翻过去,心里越来越震惊,到看完最后一个袋子的文件内容,他站起来甩手就给了旁边一直忐忑不安的王如茵一个大耳瓜子,连带着旁边他一直连根手指头都舍不得动的小女儿也被他狠狠连打了两个耳光。

祁云仲厉声喝道“你们这两个没廉耻恶毒心肠的蛇蝎,居然敢下这样的毒手,我,我非得打死你们。”

可祁睿就坐在旁边,看父亲还要继续打,他终于来得及站起来挡在中间,大声劝道“爸,不管有什么,您好歹先说个明白,就是有错,也得让妈和姐知道错在哪儿了她们才好认啊。爷爷刚走,妈这些天忙里忙外的都瘦得快没人形了,您就看在爷爷的面上,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