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一打开箱子,连陌也不嫌余楚没见过世面了,摸着箱子里的乐器不住感叹“哇塞,极品啊,这哪儿收的?保存成这样,不像是民间收藏啊,看着像,哎,这儿有字。”

余楚早看到了,说“明朝的制琴大师即安手作,看到没,惜雨。“

他把手又伸向旁边的琵琶,痴迷的说“这就更有来历了,是琵琶大师甄老先生的随身琵琶,看这上面还写着呢,小小,是为她制作这把琵琶的第一任丈夫刻上去的。”

余楚很喜欢传统乐器,从上小学开始,他就跟着楼下的邻居大叔学琵琶,一学就是八年。后来入行做了艺人,遇上喜欢的乐器他都会买一件收藏,只不过都是些大品牌,跟这些传说中的传世精品根本没法比。

连陌也喜欢这些,但他是觉得好用就行,对背后的价值并没有很关心。拿起盒子里的古琴,他也不管是哪个大师的作品,一番调试后,就坐在沙发上把琴把腿上一放,开始奏起了他最近刚改的一首古曲。

古老又带着点活泼气息的琴音从琴弦上流传开来,让外面客厅里的交谈渐渐停了下来,都在聆听忽然飘出来的悠然琴声。

一曲终了,琵琶也跟着登场,轻盈欢快的曲调温温柔柔,就像江南小河上游荡着的一叶小舟,再热闹也是柔和的,让人听着开心又不会觉得闹腾。

余楚弹的这首是家乡的小调,也做了些改动,整首曲子变得更加和缓,更加适合在安静的夜里弹奏。他轻灵的拨着弦,想到春天里家门前的小湖,一片片芦苇肆意的生长着,躺在小船上随着水流飘荡,看天上的云活泼的变幻着,那是最轻松惬意的童年时光。

听里面又安静下来,秦吾笑了笑,像很多以弟弟为豪又不肯过分表露的哥哥,在外面跟朋友们说“这俩小子,还挺能琢磨,弹的真不错。”转头,又扬声冲里面说“都多晚了,还这么闹腾,赶紧的收拾了睡。”

章若听不惯他这口气,调整了下坐姿,说“你才三十多,能不能别总跟个老头似的,才几点,我这个孕妇都不困,让他们怎么睡啊。”接着也扬声冲卧室说“两位音乐家,再给姐姐弹几首轻松的,我们家宝宝爱听。”

秦吾听得哭笑不得,看着她那已经很明显的肚子说“你们家宝宝现在要睡觉,他需要休息,挺着这么大肚子还到处跑,你家老闵也舍得放你出来。”

祁蔓摇摇头,说“他们家老闵要敢这么管她早离了,还能生第二个。去你婆家怎么说,男孩女孩啊?”

章若叹了口气,抚着肚子说“男孩。不过也奇怪,都是男孩儿,融融那会儿多淘啊,什么都折腾了个遍,这个倒好,两个多月连点反应都没有,到现在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除了肚子大了点,什么变化也没有。”

这孩子早在六月份就有了,只不过一直都忙,直到祁蔓婚礼后,她抽空去医院做检查才知道自己又怀孕了。

祁蔓就很佩服这个孩子,摸了摸章若的肚子,笑着说“那是因为他哥哥哪儿也没去,成天闷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他闷坏了,弟弟不一样,他行程多忙啊,哪还有兴致闹腾。”

章若翻了个白眼,站起来有些不悦的说“你们就歧视孕妇吧,去给我铺床,你们也别没完没了的玩了,大雪天的坐这儿冷不冷,都回去睡觉。”

为了表示自己并没有歧视孕妇,在座的几个人都利索的收了牌,也不用祁蔓安排,出了门都是自己去找地方休息。

祁蔓回来之后,每间卧房到了傍晚都会提前生上火,祁蔓院子里几间卧房这会儿都是暖烘烘的,进去就能躺下睡。这么冷的天,又下着大雪,一走到房间外面,就都没兴趣往回赶了,反正明天也不用上班,在哪儿歇一晚都方便。

余楚和连陌刚定了首曲子准备合奏,房间的门就被敲响了,秦吾拧开门走进来问“你是在这儿睡?还是跟我去前面啊?”

余楚立刻把琵琶放进箱子里,又转身去拿外套和衣服,说“小陌子,你的被窝哥哥已经暖好了,现在要去赶下一场,明天早上咱俩再排啊。”

连陌虚踹了他一脚,啐道“滚滚滚,谁想半夜起来陪你上厕所,跟自己多香似的,臭不要脸。”

余楚乐颠颠走到秦吾身边,回过头,很没羞没臊的说“我就香,我就不要脸,你晚上别去厕所啊,珩哥那更衣室黑洞洞的,小心冒出什么吃了你。”

秦吾也懒得管这俩活宝之间的内斗,只是叮嘱弟弟“明天别起太晚,上午还有长辈来的,不能失礼。”

秦吾挑的是靠近大门的那座小院,两个人沿着走廊绕了好几个弯儿才到小院门前,秦吾推开门进去,余楚也赶紧跟着走进去。虽然一路走来都有挡风帘子保暖,但走廊上的风依然不小,尤其是门的位置,那个风就像被帘子挡住了成心报复,刮的是又猛又急,几个风口走过来,余楚感觉自己手都被冻得快没知觉了,一进门就凑到炉子旁烤火。

秦吾把外套脱了挂在卧室里的衣架上,又去卫生间查看设施,见洗浴用品和换洗的衣服都齐全的很,就打开水龙头往浴缸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