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文忠恭敬一礼道，“学生原本认为战事在玉门关，但勇武王徐凤先镇守江南，却也在暗中集结兵马，实在让学生摸不着头脑。”

“学生愚昧，还请老师指教。”

徐凤先作为镇守江南的王，一般情况下是离开江南的。

另一方面，有玉门黄家镇守，玉门地区小战乱频发，但近百年来并未发生过什么大的战事。

即便朝廷想要大动干戈，调动塞北和巴蜀地区的兵力也完全足够，再不济也该从距离较近的中原地区寻求支援，何必惊动江南呢？

急着脱身来找欧阳文忠，其实也是为了解决这一疑问。

欧阳文忠打量着方永画在宣纸上的地图，思绪复杂道，“你有没有想过，陛下的刀锋，指的不只是一个地方？”

方永下意识的瞪大了眼睛。

不只一个地方？

难道说……

“朝廷不仅想要对玉门关用兵，还想同时出海征战？”

欧阳文忠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不要小看我们的陛下。”

“这是一位七岁半就登基，从来没在人前露脸，却能把整个天下治理得有理有序的真龙。”

“据为师所知，陛下的布局，到现在都未曾出

错过一次。”

“这是你的机会，也是陛下的机会。”

他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方永刻画出来的地图，长叹一口气道。

“环环相扣，山与山连。”

“大势所趋，个人力量是无法阻止的。”

“去做你想做的事吧，老夫能帮你的已经不多了……”

方永还想问些什么，但看到欧阳文忠满脸疲惫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又忍不住吞了回去。

在他心里，欧阳文忠一直扮演着亦师亦父的角色。

自瘟疫爆发后，欧阳文忠的各方面身体状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近日里连走路都开始用拐杖了。

他很害怕，害怕欧阳文忠会和华云一样，猝不及防的离他而去。

除了实在想不通的问题不得不加以请教外，他不想让欧阳文忠受到任何外界的刺激。

“听说吴王府上近日得了一株万年野山参，徒儿过些时日去取来给老师补补身子。”

方永哽咽一句，毕恭毕敬的退出了房间。

前院之中。

沈家三叔侄站在太阳下暴晒着，一个个汗如雨下，脸上却都带着震惊而又喜悦的笑容。

“出水了！”

“当真出水了！”

“好多水呀……”

沈万三像是个傻子一样大喊大叫着，跑到赶来的方永面前，一个劲儿的指着放在院子里的盘子道。

“姐夫真乃神人也。”

“那里出了好多水，都是姐夫搞出来的……”

“不咸，那里的水一点儿也不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