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边1(2 / 3)

且陶陶 懒恣 1848 字 2023-05-26

些生意罢了,你这样不就是眼红?”

“哼,怕真相倒不是我眼红这些不义之财,而是殿下回来,你们真的怕了吧!”

“对!你们这些欺压人的!于大人能乱说?还有,难道林家子说黄星强娶他家姐不是真的,难道林於说道不义之财不是真的?我看就是太后太仁慈,才养出你们这帮豺狗!居然还想着谋害秦将军!”

“好好好!好你个林云!难道你没有和黄家挣钱吗?这番话又是要诬陷谁?你家倒是没有干过强娶的事情!是舔着脸卖女儿往上爬!”

“黄三!今天众人作证,我不把你腿打折,我就不姓林!”

“你敢打我老子,老子今天就跟你拼命!”

“加我一个!!”

先还只是一个愣小子牵出些世家的烂事,结果一言一语,参加的人却越来越多,场面逐渐混乱起来,逐渐控制不住。太后没想到会这么丢脸,脸都扭曲起来,这些被提及的破事多半有她参与,一些人骂着骂着还带着她的名字,表面说她不会害人,可实际没一句不是说她有眼无珠、仗势欺人。她一身的肥肉都被气得抖成一层一层的,气也喘不过来,但又骂不过来,只能被宫女扶着斜斜得先躺倒在本是出行装饰的扇子,后来干脆宣了太医,歪眼斜口的被弄在一个担架上躺着。

“钦钦啊,你要相信哀家,哀家真不会害你啊。”那太后躺着,说着说着还要装晕,秦樵心下一阵无语,也只能点点头,看着担架抬着人晃荡着走开。

待人远了,这场闹剧才算堪堪停了,有几人还是赶来的禁军给扯开的,扯开时候都还在问候对方八辈老祖。人声慢慢静下来,一些世家打了一架,不消说衣服破了的,断手断脚、鼻青脸肿的都有好几个,打完了一溜儿站在那些五彩斑斓的花前,简直不能再精彩。

“殿下看着还觉得精彩吗?”顾乘突然靠过来问道。

他表情里是讽刺,是讥嘲,但笑容没变,还是刚弯腰时候那样。看到他这样笑,听到他这么问,不知道为什么,秦樵本应该松一口气,但心里反而却是疼着跳起来。

一句话、一天的立场并不能说明一个人的什么,但却足以说明了故人的不同。她突然想起当时皇宫讲学,顾乘一人在讲台折断毛笔的场景——那支笔被眼前带笑的人折断,只是因为某个讲师的一句“天下,权术势而已,党群智平衡而直臣独迂腐。”

其实回望,直臣当然迂腐,党群也不赖,但那个人是顾乘,是自己那时不多的友人,所以就算当年的少年如今真的党群与自己,秦樵也只觉得心焦得厉害。她宁愿这次回来,顾乘还是个穿着鲜艳衣服在御史台告状的二百五,也不愿他这样折腰,这样笑着,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她一时间有些惘然,嘴巴发苦,身上都冷起来,以至于后面各方又是如何讨论,如何决定几方共同来调查这件事,她全都没有听进去。

“怎么了?”宴席结束的比预想早了太多,为了保证她的安全,刑部、大理寺还有禁军,各方都建议她先和皇上通报取消今天晚上面圣。起码先等皇宫戒严一段时间后,再来皇宫。秦此问她,给她披了件绣着白莲的披风。

“没什么。”各方人走后,只剩下了她、小朝、秦此还有那个圆脸的小太监。秦樵也没再解释什么,只是让小朝和小太监跟在后面,任由秦此并肩靠近慢慢牵住了她。

她下意识觉得这么快的进展并不正常,但还是任由他抓住了自己的手,并且扣了扣自己的手心。

这些年其实京城里大小事宜她并不是一无所知,应该说,她知道的并不少。期间,三毁也尤其和她说过些关于秦此不好的传闻,比如□□太过,手段太残忍。但她也都没放在心上,因为这些年就她自己所使的手段,其实并不比眼前人温和多少。而且,旧人太少,就像失去一切的流浪者在冬天偶然获得了一只温暖的狼狗,就算他咬过人,甚至吃过人,可只要他央求着靠近,秦樵就不太能拒绝,而且,秦此还不是一只狗,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帮助她守住边疆的,人。

顾乘这时候已经走了,在高台下,池边落下一片片白色的纸花。秦樵牵着秦此,踏过这些纸片,慢慢走过高台,又慢慢走过那半圆清池边一道长长的柳堤。秦樵其实习惯沉默,但她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头没尾地发问。

“刚那个内侍的死,有你的安排吗?”

握着的手不动了。

但秦樵没有停,只是扣了下手中不动的手掌,继续说道。

“我们,嗯,今天先分开回去吧。”她站住了,仰头把披风批在了秦此身上。傍晚了,日光沉下去,风变的有点大,路边的柳条一条一条缠在风里又跳脱出来,她伸手给披风打了一个蝴蝶结,又伸手扣了扣眼前人的手心。

“说的选你的事我一定会办到,但今天我必须先见见我的阿父了。“

她放手的一瞬间,秦此的眼瞳微微放大,他的手悬在半空,但最后还是收到了腰侧,收到了那件刻着白莲花的披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