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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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方燃知“失聪”了。

或者更为准确地表述,他宁愿自己失聪听不见,也不要听陆霁行说这么恐怖的话。

汗潮的小脸上浮起一个虚弱苍白的微笑,仿佛正在面临人生中最为重大的转折,方燃知连笑容都不敢过大,颤抖地说:“先生,您......您不要跟我说这么,这么吓人的话......”

“你以为我在吓唬你?”陆霁行相当不解,“是我表现得不够坏,还是不够变太?”

方燃知要哭了:“先生......”

“嘘——”陆霁行拉了把方燃知突然变得软弱无力的胳膊亲在他的唇上,堵住话音。

方燃知的脊背离开柔软的鹅绒床头,被陆霁行锁梏怀中,强悍到犹如铁钳。

捕捉到猎物,除非将他拆吞入腹,否则根本不会放手。

方燃知想发抖:“先生......求您......”

“宝宝,故事还没说完,现在说其他的太早了,”陆霁行的薄唇摩挲方燃知的耳垂,雄狮嗅闻盘中餐的开胃戏,“我母亲不喜欢我,我的大哥也是——他讨厌我到恨不得我直接去死。”

方燃知呼吸窒住,反手拥紧陆霁行。

感受到小爱人汹涌的在意,陆霁行贪恋地回拥,低笑,说话很大喘气地道:“当然,那只是他15岁之前的想法。”

“15岁之前的想法也是真实的想法,不能因为只有15岁,就可以说它不恶毒,能够被大家原谅,”方燃知闷声道,“也不能因为恶意转善,就空口白牙地说它不存在,甚至和之前的一切行为抵消。等号不是这么算的。”

“好人被喜欢,坏人就应该被讨厌,你就是可以不爱之前的陆大少爷,一点都不矛盾。”

很正确的观点,就算这个曾经怀有恶意的人是陆霁行的亲哥哥,方燃知也不会为他开脱,更不会奉承地说原谅这样的字眼。

陆霁行的胸口蓦然大幅度下陷回落,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那是二十几年来的压抑,及无法成功的自我开解。

许多次陆霁行都在自劝不该对大哥有偏见,可他始终是睚眦必报的小人,做不到无怨言。

听完小爱人的话,陆霁行倒是醍醐灌顶了。

在意一个人,和怨恨同一个人,本就可共存共生,不矛盾。

“嗯,”陆霁行的手掌按住方燃知的肩颈连接处,让他不得不躺下,接受强势的吻,“亲爱的,你说得对。”

方燃知几近窒息,却一声不吭地张唇迎合卷进来的舌头,任其狂风暴雨地扫荡。

托关至夏曾经许多个日夜的表面喜爱的福分,导致陆御风看见自己的亲弟弟就烦。

更小一些的时候,陆霁行无法揣测那么多不善的眼光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些彻骨的厌恶、憎恨,不加掩饰地戳在他小小的前胸与后背,像根尖锐的鱼刺横插喉管,没人拔下来,让他觉得肿胀痛苦不

堪。

所有的东西都在阻碍陆霁行正面情绪的健□□长,仅带给他压抑。

他封闭,冷漠,麻木。

外人道不近人情,他自己才知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陆御风比陆霁行大七岁,自记事起,大哥的形象便不是温和的,陆御风蔑视陆霁行受尽母亲宠爱的行为,远远看见,总会把拳头握得尤为紧。

好像只要陆霁行敢出现在他面前,他就会恶狠狠地锤爆亲弟弟的脑袋。

不过还好,他年长七岁的理智总会在临门一脚前告诉他,如果动手打了陆霁行,定会惹得关至夏不快,那样他就更得不到妈妈的关注和爱了。

和许多天性想要靠近母亲更多一点的孩子相同,陆御风渴望离关至夏更近,尝试做过的努力不亚于关至夏想逃离陆贺冲。

他九岁便对两岁的陆霁行恶言相向:“离我远点!讨人厌的垃圾,走开!就算你像狗一样地跟着我,我也不会跟你玩!你为什么要出生啊!”

陆霁行眼巴巴地看着他,不敢靠近:“哥哥......”

“谁是你哥哥!爸妈只有我一个孩子,你是被捡回来的!我才不是你哥哥!你看看你的样子再看看我的样子,我们像吗?一点都不像!你是你我是我,”想到和陆霁行有关系,陆御风的脸色就非常难看,矜贵的少爷面容扭曲,经过陆贺冲的熏陶,他同样恨不得掐死陆霁行,“如果不是你,妈妈的眼里根本不会没有我,我本来也应该有妈妈爱,这都是因为你......滚——”

这样的辱骂时有发生,在陆家司空见惯,陆霁行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他知晓天生被讨厌便是一种罪大恶极,很快就不再尝试追着陆御风喊哥哥。

只有不得已见面时,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