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3)

赵璟在书房待到日落西山才从书房回去,他满身的墨汁味,怕十八觉得难闻,特地换了身衣裳。

他进屋的时候,十八正在看书。

说是看书,其实是看画。

十八不识字,她手上捧着的是赵璟怕她无聊,给她搜罗来的小人画。

她正看到兴头上,大腿突然被人按住,下意识地要抬腿去踢人,那人的力气比她大得多,轻易就给压住了。

“怎么?还要打人?”

不轻不重的戏谑传来,十八才意识到压着她大腿的是谁,她放下书,目光撞进赵璟的笑眼里。

“十八知错。”十八往后一缩,大腿被赵璟按着,哪儿都去不了。

“我们俩生分什么,这么怕我?”赵璟故作严肃地说着,按在十八腿上的力气却没松开。

十八羞赧道:“不怕。”

“真不怕假不怕,叫声来听听!”

十八脱口而出:“王爷。”

“嗯?”赵璟眉头一扬。

十八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口。

小字都是亲近之人说的,她算什么亲近之人呢?

“说不出来?”赵璟靠近了些,凑到她面前,“难不成忘了?”

十八摇头。

“那就说。”

“瑾瑜......”字在嘴里嚼着,十八生怕咬碎了。

“再说一遍,连起来。”赵璟听的心痒痒,也不觉得厌烦,逗弄十八是件有意思的事,比玩弄权术,勾心斗角有意思的多。

“瑾瑜。”十八避开赵璟的同时叫出了声,她声音又软又轻,赵璟忽而就愣住了。

心里发热,赵璟睁了睁眼睛,低低“嗯”一声,接着将十八搂进怀里慢慢抱着:“以后就得这么叫,多叫两声,我喜欢听。”

十八咽了咽口水,别扭得很,对赵璟执着于让她叫小字这件事很费解。

*

知道自己手底下的两个官员被调派地方府下任,薛邈面若死灰。

“皇上莫名其妙下派两个我门下的官员,难道出了什么事?”薛邈捏着杯壁,指尖发白。

孙大人:“靖王白天入了宫,会不会是他对皇上说了什么?”

薛邈的话刚落下,下人带着苏博海的密信来报,薛邈接过密信一看,大惊失色。

“大人,信上说了什么?”

薛邈将密信丢进灯笼里烧掉。

“苏博海说,赵璟抓到了下毒之人,那人招认是我指使的。”薛邈回过头来,朝下人招呼,“薛安,快去柴房看看!”

孙大人想问什么,薛邈伸手制止他,孙大人知道薛邈现在没有回答他的心情,坐在椅子上等消息。

不一会儿,薛安跑进来。

“主子,人还在柴房里。”

薛邈眼珠子转悠,片刻后拍了一下案台:“好啊,赵璟这是诓我呢!”

孙大人这才快步上前:“大人何意?”

薛邈恶狠狠说道:“下毒的张大在我府上待的好好的,怎么就被他赵璟抓到了?他们是找了替死鬼糊弄皇上呢!”

“大人何不将计就计把张大交上去,反告赵璟欺君之罪!”

“不妥,”薛邈压着嗓子说,“皇上已经下了旨,此时再将张大交上去无异于打皇上的脸,更何况,你以为皇上不知道苏博海给我传信吗!”

“皇上知道?”孙大人错愕不已。

“皇上有什么不知道的,他下派了两个我门下的官员,明面上是给赵璟一个交待,暗中想借机敲打我,提醒我做事要小心,别再叫赵璟抓到把柄。”

这个哑巴亏,他是不吃也得吃!

薛邈在心里将赵璟又恨上几分,原本以为是个不入流的,没想到还真有几分手段。

·

京中的秋末来势汹汹,一场大雨骤降,浑天的凉意四处乱窜。

太子从岭南办事回来,从清早开始,街道上就噼里啪啦响个不停,仪仗从长街头排到了长街尾。

有心人拿这件事和那日赵璟回来时的冷清作比对,很快在官员权贵间传开,成了笑柄,没两天就在有心人的刻意引导下传到了赵璟耳朵里。

听到消息的赵璟只是笑了笑。

若他尚未恢复记忆,只有十七岁心境,的确会因为这些讥讽在心内愤慨盘算,将这其中龃龉的官员一一划分,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两辈子挟势弄权,这点小事,掀不起他心里的波澜。

湖中小舟轻泛,岸边画舫内欢笑声不绝于耳,仔细听来都是熟人的声音,赵璟端坐品茗,隔着帘子指着对面一艘红头翘舟。

“那是谁家的船?”

船夫回答道:“是许家的,许家庶子和嫡女在上头。”

“噢?”赵璟玩味提了提眉梢。

巧了。

岸边画舫上,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