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约了反派(2 / 3)

看着被风间歇卷起的帘缝发呆,外面雪絮沸沸扬扬,炭盆里的火还是那么要死不活。他摸着袖子上的衣料犹豫半晌出声道:“棉衣,很暖和。谢谢老板娘。”

温翘没什么精神的摆摆手。

她是从一个能吃饱能穿暖和的时代过来的,见不得有人冻死饿死。

“几日没进账了。”阿册摊着没划拉两行的账本好心提醒她,“今日还花费出去了不少。除了买棉衣棉鞋外,您还给了徐海两贯多让他请大夫买药。”

温翘一听他算账就头疼,想想自己那些钱更是肉疼,嘴上不饶的反驳道:“什么‘给给给’,那是借,还有你的棉衣,他儿子的棉鞋,租马车的,都按三分利算,以后有了必须一点不少都给我。”

阿册应了,只是眼中带着些柔和。

温翘觉着自己立威失败,心力交瘁,从架子边上抄起把青罗伞,起身要去门外雪地上透透气。

从早上正门开了之后,别说客人进来,就是楼里的人也没走过正街这道门,都是从后门进出。

她想起自己刚来到这儿,一段时间根本搞不清楚自己身在哪里,又怕露出破绽太急功近利,不敢问身边人太多,后来知道自己在秦地都城,借着那几个标志性的世家门阀才推断出自己是穿进了看过的一本带点玄学的权利争斗类小说里。

最可笑的是她不仅不是女主角,甚至连女配角都不是,而是书中连生卒年,结局来历都没有记载的一个江湖路人。没有主角光环的芸芸众生,极有可能朝生暮死。

温翘对着这种不确定性,和承载着自己极有可能成为炮灰的命运消沉了许久。

好在她还有座茶楼,不是孑然一身一穷二白,只是今日她见跟着自己的这些人连温饱都不能维持,去柜台摸不到几个钱时才猛然清醒,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来这里之前,她是金牌经纪人,将不少艺人从汲汲无名带到了当红一线的位置,公关,包装,宣传处处不落人后,没道理连一座茶楼都经营不起来。

用心经营好好生活,说不定一转眼就活到寿终正寝了,若是能侥幸做成生意,成个女富商,那日子更是和美富足。

“虽然现在是破了点、旧了点、位置偏了点、招牌丑了点”温翘掰着自己产业的门框看上面的伤痕还能不能修,一错手一根木刺扎进了指甲缝中,“嘶——”

她攥着手呼痛,丢了伞,咬牙扭成了麻花。

视野里,一个冻死的青衫书生打扮的年轻男人倚着墙躺在地上,歪着头无声无息,雪光漫射下,脸上皮肤比外头落了一地的大雪还白,看着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温翘没见过死人,按理说应该害怕,可书生的死相着实好看,不仅没有半点血污,长手长脚拢在青衫长袖下,像拍杂志时摄影师刻意调过的动作。

温翘眼睛就是尺子,甩着受伤的手,对着这人的三庭五眼一扫,第一反应是“可惜了。”

不是可惜此人英年早逝,而是可惜自己做经纪人的时候怎么就没遇上这样的。

活的马夸特面具也不过如此,更何况还是素颜。

肤润如玉,面上骨骼走势流畅,鼻峰峭中含妖,整张脸锐而不刚,双目紧闭,看不到眼瞳,却能看到长睫下的浓影,是俊美挂的。

温翘带出过一个当红顶流,化妆后长相不及这个。

温翘回神后发觉自己怀念起了以前,果然还是做经纪人的时候顺手,虽然也有点头哈腰陪笑脸的时候,可是看着一个人从零到登顶,一呼百应,那种快感可以抹杀掉一切辛苦。

温翘上前一步,有意挡着了些。

虽然还在下雪,街上到底是还有行人出门,有些人见茶楼廊下躺着个人,都回头看向这里。

有死人需要上报都令尹,查明死因后方能结案。

无名尸身大多用草席一卷,丢入乱葬岗。

温翘正打算回去让阿册去报官,惊鸿一瞥间,被雪光照射下,男人上眼皮一点红痣扎了眼。

捂着酸胀的眼睛,被吹过的冷风冻醒了头脑。

温翘霍然想起书中最大的反派,后来权倾朝野,借方士控制帝王的妖乱之臣殷羽人,眼上便有一粒殷红小痣,睁眼时不可见。

“其形之秀,容色隽丽,如谪仙堕玉,帝后为之惑,深为爱重。”

对于他的出身,书中只隐晦提到过,殷羽人早年靠女人发迹。

那女人经营着一家小破茶馆,却将他一步步送上庙堂之上人臣的巅峰。

殷羽人得了权势后,第一件事便是把知道自己出身的人全弄死了。

自然也包括那个女人。

温翘的职业注定了她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