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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晃动中夹杂着刀剑相击之声,虽是扶苏暴露了他们的行踪,卫尉竭也不敢杀他,但对方又过于碍手碍脚,来不及思量太多的卫尉竭只能随手将其扔到草丛里。

扶苏得了自由又没完全自由,因为他的身子还被捆着,但好不容易没人关注他,他立马偷偷摸摸往外滚。

蒙武第一个发现了地上灰扑扑的小身影,连忙杀退周身的几个叛贼,快步跑过去,离得近了才发现小扶苏不止衣袍脏了,上面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这也导致他第一时间都不敢抱对方起来。

听到有脚步声逼近,以为是自己的举动被嫪毐发现,扶苏紧张抬头,却看到了一张陌生又带着些许熟悉的脸庞。

疑惑不过一瞬,他惊喜出声,“蒙将军!”

是蒙恬将军的父亲蒙武将军!

他安全了!

地上孩童的声音有些涩哑,但还是活的,蒙武的心瞬间松了大半,连忙低身将其扶起,又小心解开他身上的绳索。

几天未进食,扶苏没什么力气,但他死死抓着蒙武的手臂,眼睛看向前方的同时问:“陛下呢?陛下在何处?”

蒙武疑惑,“嗯?公子您说什么?陛下是何人?还是什么物件?”

扶苏猛然想起此刻不是父皇统一六国后,还没有陛下这个称呼,连忙转换说法,“我是在问父王,父王在何处?”

蒙武以为他是被吓到不会说话了,倒没有多想,“王上在车驾中,公子随臣来。”

“好!”激动的扶苏跟上他的步伐。

离车架越来越近,扶苏的心脏都在剧烈地砰砰跳,仿佛要跳出胸腔一般。

这个时候打斗声也歇了,有些丧气的卫兵走过来,“王上,叛贼已就地诛杀,但长信侯趁乱逃脱。”

掩映的车门中传出冷沉的声音,“追。”

卫兵立刻领命而去。

蒙武此刻才出声,“王上,臣将扶苏公子带来了。”

里面沉寂了一瞬,紧跟着车门一响,翘起的玄色鞋钩踏出,嬴政缓缓出了车厢。

早在听到熟悉的声音时扶苏已经紧张得攥起了小手,当看到那个隐在昏暗光线中的高大身影后,他连头都不敢抬,上前两步,颤着手正要行礼:“拜见陛……”

错误的称呼尚未说完,他的脚踩在了一块圆溜溜的石子上,脚下一滑,他的身子啪一下便摔在了那人的鞋履前,沾满灰尘的额头也磕在了对方的鞋尖上。

现场霎时一片死寂。

扶苏:想死,真的。

实在是太丢脸了!

什么时候摔倒不好,偏偏这个时候摔倒,好不容易再见父皇,竟直接摔了个大马趴,他怎么能如此莽撞呢,失礼于君前,父皇肯定要训斥他了。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嬴政才出声,“莽莽撞撞,成何体统。”说着训斥意味的话,但他的语气并不严厉,还俯下身子将扶苏提溜了起来。

看着扶苏身上的脏污,嬴政的眉眼间染上些许嫌弃,“怎弄得如此狼狈,可有受伤?”

虽然这么问着,但他不等扶苏回答便下令道:“让太医令在城门前候着。”

他身侧的卫兵闻言,当即上马挥鞭,往咸阳宫城狂奔而去。

被父亲以各种理由、各种姿态斥责过的扶苏从嬴政的语气中就能听出他的情绪如何,他不敢置信地扬起脸。

但,笑死,只能看到他父亲的下颌线,根本看不到脸,更别提观察对方此刻的真实情绪。

但怎么可能呢,父皇平时都不怎么对他好脸相待,此刻他还犯了错,他不是该狠狠训斥他吗?

见扶苏傻愣愣的,嬴政轻敲了一下他的额头,“无事就自己上来。”

扶苏呆呆傻傻地“嗯”了一声,而等他自己爬上车架后,便看到嬴政拿着一块帕子,正在擦拭方才触碰过他额头的手指。

扶苏:被父皇嫌弃的一生,对味儿了!

确定父皇还是那个父皇,心中霎时松懈的扶苏在小角落坐下,然后乖巧地看着嬴政。

父皇还是那个高大威猛的身形,虽然脸年轻了很多,但威仪不减当年。

难怪父皇总是斥他无半点儿其曾经之风,现在看看,确然如此,他连父皇的一星半点都比不上。

若是胡亥不胡作非为,他倒是有父皇的杀伐果断之风,也难怪父皇看重胡亥,薨逝前要将皇位传给他,且为了对方登位畅通无阻,赐长子自尽。

想到这里,刚刚的轻松心态一点点消失,扶苏有些失落地垂下了脑袋。

注意到扶苏的动作,嬴政边擦手边看过去一眼,随口道:“小小年纪,愁眉苦脸做什么。”

扶苏被他的声音一惊,连忙抬手作礼,“禀陛,父王,孩儿只是有些后怕,并无愁眉苦脸。”

对方这段不似两岁稚童能完整说出的话语一出,嬴政的眉头立马紧锁,擦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