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以宁睡颜宁静，纤长的睫毛在她精致的脸上留下厚重的投影，本就白皙的肤色因为高烧微微透着红，呼吸轻且均匀，

没有动静的曲以宁格外的乖巧，不会怼人，不会恶作剧，但展昭还是想让那个飞扬跋扈嚣张霸道的曲以宁醒过来，因为那个才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她，

展昭伸出手给曲以宁掖了掖被角，

他看着她，耐心且平静，唇边似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我受伤的时候你是不是也是这么照顾我的？”

没有人回答，

烛火摇曳，油灯烧的噼啪作响，他不知守了多久，

直至外面三更的锣声响了又响，

展昭却依旧毫无睡意，

一直安稳的曲以宁睫毛似乎动了动，展昭猛然站起身，他双手支在床边，微微弯着腰，盯着她，又惊又喜，却又极力克制激动，“以宁，”

他试探着呼唤，仿佛面前是易碎的琉璃，小心翼翼，

曲以宁的睫毛又动了动，不一会儿，她缓缓睁开眼，看到是展昭，她会心一笑，病中的她像是风中摇曳的百合花，单薄破碎，没了往日的明艳灵动，却添了一份淡然无争的气质，

“展昭，你看，”她费力抬起手，手中是那块玉佩，玉佩轻轻摇晃着，在灯火通明的房间里闪着莹莹绿光，那一晃一晃的玉佩，也时刻牵动着展昭的心，

因为昏迷时握的用力，把手勒的泛红的条条印记，也一并映在了展昭的眼里，

展昭感觉眼睛有些肿胀酸涩，接过曲以宁手中的玉佩，酸楚涌上心头，他低着头紧紧盯着手中的玉佩，沉默不语，

良久，

“为了我的玉佩，差点搭上自己的性命，值得吗？”

曲以宁撇了撇嘴，有些委屈，“我也没想那么多，那是你娘留给你的唯一念想，我只是想一定要帮你拿回来，”

展昭一时心里五味杂陈，他紧紧的捏着手里的玉佩，手被硌得生疼，不自觉的微微颤抖着，

发觉展昭的异样，曲以宁小声嗫嚅着，“你干什么啊，我就是发个烧，等我睡一觉就好了，”

展昭深呼吸一口气，藏起了自己的情绪，他抬起头，眼里闪着点点光亮，给了曲以宁一个大大的令人安心的笑容，“好，我陪着你，”

展昭的笑容就是有着这样的魔力，看着让人心安，就像他的人一样，让人放心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他，

巨大的困意袭来，曲以宁的眼睛快要睁不开了，困意蚕食着她的意识，脑中一片混沌，眼前的人影也摇摇晃晃，不能聚焦，

她轻轻拉住展昭的衣袖，半睡半醒，朦朦胧胧，

“展昭…”她轻声唤着他，

“嗯，”

“展昭…”她又唤他，

“我在…”

“展昭，展昭，展昭…”

“我在，我在，我在…”

声音不同于往日的清冷孤高，女儿家撒娇的姿态尽显，声音因为高烧粘糯软萌，让人心都要化了，

听见展昭的回应，曲以宁把展昭的袖子抱在怀里，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再支撑不下去，沉沉的睡了过去，

展昭就任由她拽着，一动不动，

展昭不知道，平日里嚣张任性的曲以宁竟还有着这样的一面，今晚的她就像是分裂出的第二人格，只在意识不清的时候出现，

也不知道等她醒过来会不会承认今晚的自己，想到这里，展昭不由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