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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没有很高,掉下来也不疼。”

“你怎么说话的.....”

“快点,一会儿我家人就来了。”

这男孩竟是在关心她吗,小龄玉心里一软,嘟囔,“可我还是怕呀....”

这时,思盈跑来了,见到树上的二小姐,跺着脚道,“小姐,谁让你爬树呀!我都找到架子了!”

男孩偏头望去——原来上方大大咧咧,看起来没什么家教的女孩,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吗?

小龄玉道,“我害怕.....”

“那我把架子搬过来,你顺着爬下来啊,”思盈说着,又跑开了。

“哦,”小龄玉点着头,却见到眼前有条食指长的毛毛虫正蠕动着往上爬。

“啊——”她尖叫,手忙脚乱地想避开,却又踩空,整个人从树上掉落!

双眼紧闭,发觉后背不怎么疼。可她分明记得那板栗树下,是一片硬草地呀!直起身子,小龄玉惊诧地发现自己现在哪里是板栗树下,稳稳坐在几丈外的草堆里了。

一个极其英俊的男孩低头探来,蹲在她身边道,“我说不疼吧?”

于是有些孽缘,便在这时结下。

初次见面,她没敢问他姓名,直到又一次在街上碰到对方,尾随对方回家,才知他姓张。之后又刻意制造几次偶遇,才得知他的名字。

张孚陵。

真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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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底下,龄玉长叹一声,怎么又想起之前的事了,她和张孚陵的相识分明和现在情形没一点联系。

殊不知几丈外,有一人隐去身形,专注地看着她。

是监正大人。

不知是用了什么方法,竟是得以和龄玉出现在这河底下。

还记得他曾说自己在蒋瑞身上种了点东西吗?那是一个因缘果,用张孚陵的血液孕育而成,虽被暂时种在蒋瑞身上,但只要因缘果感应到和宿主有着缘分最深的人,就会将对方拉过来——随着蒋瑞一同坠入河中。

实际上,蒋瑞会有执念,也是受监正引导。

他已身死三十年,还不足以有强大的力量在郊外建一个大家都肉眼可见的府邸,也不能凭空捏造出两个幻境,将龄玉和张肃都分别放到里面。

坦白说,这一切都有监正大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而最开始,侍从在宫里撞见的那个红衣男子,便是蒋瑞。那会儿他正被监正引导着从混沌中醒来,迷迷糊糊中靠着本能,去寻他的洛水情缘与双仙红月亭。

此时,张孚陵站在水里,看着半丈外的女子,三年了,他已经这么久没看到她了。

谁能想到监正大人费尽心思做这么多,只是为了现在得以见万龄玉一面呢?

他知道张肃不想让他见她,万龄玉也不想见自己,所以偷偷摸摸藏起自己这些见不得光的心思,躲在暗处,偷窥他心里的那轮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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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岸边,李重九和余灯影眼睁睁看着万龄玉从张肃身边消失,正欲去寻,却听到张肃说,“你们去找山花戏台的人,这里我来处理。”

“好,”那二人没有一点犹豫,离开了。

他们知道张肃的能耐。

而张肃,在这倾盆大雨中收起伞,走到河边,一跃而下。

湖蓝色的水里,掀起一个巨大的水花,水底下是幽静的,没有一点声响,张肃自六岁落水那年便再没靠近过水,他不该出现在这儿,水会对他的身体产生影响。

可事到如今,张肃又怎会不知这一切都是张孚陵做的?他早知道蒋瑞身上有因缘果,却又对自己过分自信,不将这放在心上。

因而,因而再一次让自己夫人消失在眼前。

昏暗水底,茫茫一片,张肃四处张望,身上法术失灵似的使不出来,正当焦躁之际,忽见数十丈外,出现一个银白色的人影。

他一晃神,定睛望去,眉梢一喜,是小玉!

于是往那儿游,揽住她的腰,将她搂入怀中。

“张肃,”龄玉竟也是清醒的,在他耳边低唤。

“我来了,我来了.....”明明她是那个被迫落水的人,张肃却比她要紧张万倍,龄玉第一次见自己夫君这般惊慌,抱着自己的身子都在发抖。

明明他是那样骄傲又从容的人呀?

龄玉抬手轻拍小狗的背,“好了,不是找到我了吗。”

“我食言了,说好不会再把你弄丢的,第四次了.....”

“不是才两次吗,”龄玉以为他说错了,“知道怎么上去吗?”

“嗯。”

张肃从发冠上取下一枝细钗,手心一扎,血从手指里冒出,倚靠这滴血,他短暂地有了法力,带着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