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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李师傅和余灯影也在就好了。”

张肃点头,“二十年,他们应该也转世了。”

“他们之后过得好吗?”

“不知道,”小狗想起自己在龄玉去了九重天后没过多久便也亡故了,至于死因....确实是上面的神仙出尔反尔,将他害死。

“要去找他们吗?”他难得问。

“不用,先让判官把生死簿拿来,看看他们这辈子命格如何,”龄玉说着,两人身前便出现了那留着长须、穿红袍的鬼差。

“神女,”对方一时不知怎么称呼张肃,只叫了龄玉。

“我想知道余灯影和李重九这辈子的命格。”

张肃饶有趣味地在旁边看着,见夫人一副上位者的姿态,和对面阴差形成反差,便俯身在她耳边道,“神女好威风。”

龄玉耳朵发痒,没搭理他。

余灯影和李重九的命格出现在二人面前——前者投胎至一家酒楼的掌柜家,还是女子,家境良好,后来接替家里的生意,依旧是终身不嫁;后者有点意思,投胎到京城一三品官员的家中,独子,是个生性叛逆、向往自由的公子哥。

他们二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劫数吧,龄玉细看生死簿,确定他们将一辈子无忧无虑后,望向张肃,“之前我们突然消失,有点对不起他们。”

“小玉想怎样?”

“凡人都希望得到些什么?”

“银子?”

张肃道,“但他们这辈子也不是好大功名利禄的人。”

“顺风顺水,平平淡淡过完一生,最后自然逝去应该就是凡人最大的幸福了,”神女思索一会,“我们...就不去打扰他们了?”

“嗯,”张肃没什么所谓,他真不是特别在乎其他人。

过了一会,老板走过来问,“二位还要点酒吗?”

“要,”张肃毫不犹豫。

接着便狂灌夫人喝酒,自己也喝了不少,只一炷香时间,两人桌上便摆了十几个酒瓶子。龄玉笑看着他,想起很多年前自己路过阴间,看到无常们和判官喝酒的情形。

“我们是神仙,无论怎么喝凡间的酒,都不会醉,”温声道。

小狗如梦初醒,“是啊,那怎么办,还想背醉醺醺的小玉回家呢。”

龄玉失笑,这桌上的酒喝完了,小菜也都吃得干净,酒馆生意似乎不怎么好,自始至终都只他们二人。她站起身来,“回去吗?”

张肃仍坐着,可怜巴巴地伸出手来,晃了几下。

神女知他心里所想,脸颊似碧桃般的红润,“不做。”

“可是.....”

“改日,”她松口了。

“改日就是遥遥无期,”无奈小狗很机灵。

她不语。

“好吧,那就回去,”张肃退让道,“是我太喜欢小玉了,才会如此体贴!”

“男子要顺从、听从和服从夫人,”听得她平声道。

“这不是女子要遵循的三从四德吗?”

“在我这儿是这样的。”

两人一路说着,走到新买的宅子前。有邻居听到声音,好奇地推门看过来,龄玉友善地冲他们微笑,却被小气的小狗挡住,看到的只有他那宽厚的肩膀。

“我们五月份会搬进来,”将他推开,龄玉走上前去。

邻居“哦”了声,又回屋去,点燃高挂在门上的两个灯笼——这是怕路过的人们看不清路,好心为他们指明。

神女看着,温柔了眉眼。

张肃却“哼”了声,“凡人本心向恶,一时善良,不足为挂。”

“爱也是这样啊,”却听到龄玉道,“爱总是会伴随着恨意,反复折磨人们。它从恒久的恨意中经过千锤百炼诞生而出,才会纯粹,又弥足珍贵。”

和善良一样,都很难得。

“我记得上次你提到过,世间的尽头,会是一片虚无,”张肃和她走进宅子,站在院子里,饶有兴趣地转头看来,“现在呢,也这样想吗?”

龄玉摇头,“是爱。”

于是张肃心中异常欢喜,想问她是否是被自己所影响,又忽然想到别的事,道,“我们在这院中也种一棵桃花树好吗?”

“杏树吧。现在是春天,刚好是杏花绽放的时候。”

“可你不是喜欢桃花吗?”

却见龄玉摇头,她会为桃花驻留,只是因为张府里种了一棵桃树,曾在儿时翻墙而入偶然看到有人推开窗户,凝望许久。不过对方好像之后也误以为,她喜欢桃花。

龄玉不说话,张小狗疑惑一会儿,妒火烧起,“我生气了。”

“那.....”

她勾起他的手,看着自己那位心上人,“公子,去客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