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破(1 / 3)

萧琮唇角微翘,长睫掩映下,眼里似乎含着笑,细看之后,却只见他眼底的一片寒凉。

眼前女孩双颊上的樱粉,额前的薄汗,闪烁的眸光,已初步证实他心底的想法了,姜可矜恐怕是被什么邪祟上了身。

只是,单凭一个名字不可妄下定论,还需再询问一番。

“不知姑娘父母何人,家住何处,某可送姑娘归家。”萧琮刻意放缓了声音,显出十分的耐心,端的是一幅温润如玉的模样。

谢矜闻言松了一口气,想来方才是自己神经太过紧绷了,这男子并不识得原主,于是她答道:“多谢公子好意,可否等我烧退,我自会离去。”

“孤身女子走在山中并不安全。”

谢矜闻言咬了咬下唇内侧的软肉,垂下了眼帘,不知如何答复。

萧琮垂眸望着谢矜,她的模样乖顺,言语有礼,声音温软,与一贯娇蛮无礼的姜可矜相去甚远,但毕竟是邪祟,不知来历底细,不可掉以轻心。

他看向庭院里正在熬药的粉群丫鬟:“她名唤月离,正在熬药,待你服过药后,再去休息,明日想必便可烧退。”

谢矜抬头顺着萧琮的目光望去,翘了翘唇角,正要道谢,却不料后颈一疼,眼前一阵黑暗合拢起来,意识便模糊了。

萧琮收回劈晕谢矜的手,眸色清冷剔透,眼前的女孩顺着门框软软地滑倒在地,他并未出手去扶。

谢矜再次醒来,入目便是铺满整个殿宇天花的木制雕刻藻井,仿若天空楼阁的式样,混金彩绘,色泽华丽。藻井正中,九星之间雕有两条金龙,须眉神动,气势磅礴。

而她的鼻尖则充斥着隆重的檀香味,更有一阵阵梵音入耳。

谢矜将将清醒,有几分理不清情状,便想起身,这才发现自己被捆了个结结实实,身上贴满了朱砂绘制的符纸。

她一时之间睁圆了眼睛,梗着脖子费力地微支上半身,唇瓣翕扇,嘴被塞了个严严实实,作不出任何言语。

笃信唯物主义的她只觉此刻有几分滑稽可笑,然而转念想到自己都遇上了穿越,心头又不免浮涌起一阵慌乱。

她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是被置于殿内正中的莲花台上,四周是点燃的莲花灯,殿门紧闭,烛光却把整个室内照的通亮,让人分不清是白昼还是黑夜。

莲花台的下面围坐着一众身披袈裟的高僧,皆是长眉及鬓,双目紧阖,口中念念有词,手中则敲击着鱼鼓。

即便谢矜听不懂这是楞严经,但也不难猜出他们念的大概是驱邪的经文,或是送她去往生的经文,可惜她并未有任何不适,除了腹部空虚难耐。

她不免有几分担心,佛教常讲九九归真,若是念上九九八十一天不给她进食,那必然是真能送走她的,而她恐怕会成为史上第一个刚穿越就被饿死的穿越者。

然而转念一想,那男子已经察觉到她的存在了,即便她熬过了驱邪这一流程,到头来恐怕也是难逃厄运,只盼着他能出于对原主这具身体的怜惜而对她网开一面。

谢矜躺在莲花台上,也不知时间几何。

压抑的气氛,昏黄的灯火,充斥于满室的檀香,时刻萦绕在耳畔的诵经声,让她每一刻都倍感煎熬。

偶尔,僧人们会停下来饮水进食,但仍然打坐于原地,下半身纹丝不动。

谢矜挣扎着嗓子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企图引起他们的注意,然而并未有任何人做出反应。

胃部的饥饿感逐渐散去,然而身体却在发热,谢矜猜测自己恐怕已被饿了一天,饿过了气儿,同时,又开始发烧了。

第一天最好熬,再往后就越发艰难了,这些僧人们料想也不会理会她,她索性不再挣扎,就那样平躺着保存体力。

她昏昏沉沉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体温很高,却又倍感寒冷,额前的虚汗沾湿了鬓角的发丝,唇舌也干燥无比。

仰面躺在莲花台上,目之所及的穹顶越发瑰丽,金龙仿佛游动起来,九星也似在闪耀,亭台楼阁间仿佛有仙姬起舞。

胃部开始痉挛,肌肉也不时抽搐,饥饿感与身体的各种不适交织在一起反而并没有那么强烈了,谢矜猜测自己大概饿到快第三天了。

她闭上眼,生理性的泪水沿着眼角滑落,混着虚汗,没入鬓边的乌发当中。

她的脸色蜡黄,眼窝深陷,气息微弱,两个唇瓣毫无血色,清醒的时间也越发短暂。

终于,在齐齐的一声鱼鼓声响后,诵经声彻底停了下来。

谢矜若有所觉,艰难地睁开双眼,殿门恰好打开,天光携着清爽的风乍然涌入,逼退昏黄烛光,冲散厚重檀香,僧人们缓缓撤去,殿内除了她便再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