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1 / 2)

“你也知道他们二人是新婚,毕竟是初尝情滋味,在所难免嘛。”

“我之前还当定北侯能有多深情,现在这一看,跟寻常男人不也没什么两样,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话可不能这样说,乔家的这个千金一等一的容貌身段,两人又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他若是能把持住才奇怪。”

又是一阵了然的低笑声。

两人意味深长的目光彼此交换了一下,越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乔书珞的身上,看得乔书珞差点无地自容。

她脚步一顿,在原处足足愣了几秒,才想明白这两人说的是什么,乔书珞的脸上瞬间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事情的走向,变得也太奇怪了吧!怎么跟自己料想中的完全不一样?!

亏她还白白担心会因不知礼数落人话柄,如今看来,在旁人的猜测之下,自己的担忧分明就是小巫见大巫,实在是过于浅薄了!

乔书珞现在心里已经不是懊悔两个字就能概括的心情了。

好端端的,自己为什么非要补那一觉啊?

早知如此,倒不如捱着困意撑下来,总比现在的场面来得痛快些。

还有顾怀远,他到底是怎么好意思就任由这样的风言风语随意传播的?!

越想越懊悔,越懊悔越无奈。

乔书珞稳了稳心神,几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才强迫自己没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可饶是如此,深秋微薄的秋阳斜洒,还是映出了她脸颊两侧淡淡的绯红。

不敢再过多停留,乔书珞只能勉力维持着面上的冷静,实则脚底早已像逃命一般地离开了众人视线,将那些乱七八糟的风言风语隔在身后。

秋猎场上的男人们虚与委蛇,暗流涌动,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由着这群朝臣争来斗去。

场下的女眷们自然也不曾得闲,京城中能排得上名号的都齐齐聚在皇后这处,云鬟雾鬓,笑语晏晏,倒是给沉闷的秋日增了一缕稀有的亮色。

可亮色之下,真心难辨。

不过,毕竟是登临后位执掌后宫多年的人,这样的场面皇后见得多了,各人皮相下藏着怎样的牛鬼蛇神她早已一清二楚。

皇后只含着一抹将笑不笑的浅薄笑意,端坐上座,拿捏着雍容华贵的架子,静静地听着这些命妇们一来一去明争暗斗。

帝后二人不愧是一路扶持的少年夫妻,皇后这做法,与皇上那边如出一辙。

乔书珞缓步而入,这么些年皇后敷衍应付的模样她见得多了,也早已见怪不怪。

没有理会周围花枝招展的贵妇人们,乔书珞旁若无人地上前对皇后行礼:“臣妇向皇后娘娘请安。”

因有外人在场,乔书珞规规矩矩地行完了这一礼,皇后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疏离模样,但看向乔书珞的眼神却比旁人多了几分和蔼慈祥。

皇后面带笑意,微微抬手,对侍候在一旁的宫女吩咐:“给定北侯夫人赐座。”

“臣妇谢过皇后娘娘。”

在场的命妇大多都晓得众人口口相传中乔书珞姗姗来迟的缘由,彼此都心照不宣,但落在乔书珞身上的目光多少带上了些不明的意味。

可碍于皇后尚且在场,人家的亲姨母都不曾说些什么,她们自然也不敢开口,只在乔书珞望过来时,浅浅回以一笑。

知道乔书珞面子薄,传出来的那些私事就算是真的,皇后也不会放在现在来说。

底下在京城这个染缸中修炼得比狐狸还精的命妇们也不会自找不痛快,尽量都避开了这茬话题。

故而,在皇后这处,乔书珞的到来并未掀起多大的风浪。

她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对了,臣妇适才瞧见这猎场中竟还来了不少僧人,皇后娘娘可知这是做何事?”一位身着流彩飞花蹙金长衣的妇人忽轻笑着引出了这个话头。

安静坐在一边的乔书珞眼皮微掀,此人给旁边那位女眷递去眼神的动作毫不保留地落在了她的眼中。

乔书珞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又是这一唱一和的戏码,还真是演不腻。

果然,旁边那女眷收到示意,紧接着便开口:“还不是因为我们皇后娘娘心善,念着秋猎终归是杀生之举,娘娘心有不忍,特意找来梵普寺的和尚方丈们念经超度,为陛下祈福消灾。”

话音一落,满堂声声称赞,无一不是奉承皇后心善之言。

皇后闻言,也只是笑了一笑,从善如流地受下了众人自导自演的奉承话:“本宫素来信佛,不论什么事都要请人来做做法事才能安心。”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迎合,皇后也只能继续含笑应付。

乔书珞觉得无趣,抬眼扫了一圈,却没看见冯婵的身影,心中升起一丝疑惑,但不多时便被她压了回去。

一边听着命妇们在耳边笑语聒噪,一边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