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告(1 / 3)

这日正逢朝中休沐,顾怀远待在定北侯府内,本想借此机会与乔书珞多温存一番,可太子齐时却不请自来。

他与齐时在边关时有过一些交情,但也仅限于在军营中,自顾怀远和齐时先后回京之后,两人各自奔忙,鲜少再聚。

顾怀远给他斟了一盏茶,沉肃的嗓音响起:“太子殿下今日造访定北侯府,所为何事啊?”

齐时不甚在意地摇了摇手中的玉扇:“怀远,你我许久未见,我就不能来你府上瞧一瞧,探望一下吗?而且,你还娶了我妹妹,按照礼数,你应当和珞儿一样,唤我一声表兄。”

顾怀远并未应声,只是浅浅地抿了一口茶。

齐时也并不在意他是否回话,他这闷葫芦性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于是齐时又自顾自地说道:“我此次来侯府寻你,不单是为了看你与我妹妹,确实还真是有些正事。”

顾怀远神色清寡淡泊,眼皮微掀,他在齐时面前向来是这副样子:“殿下不妨说说,是何正事?”

“宁家的事,你想必早就听说过了吧?”齐时表情严肃下来。

顾怀远依旧一副坦然自若的神色,眼睛都没眨一下:“臣的确有所耳闻,此事有何不妥之处吗?”

齐时略有惋惜地叹了一息:“宁尚书就这么一个儿子,却被不知何人杀害于家中。宁尚书年事已高,一时气急攻心,已有好些天告假在家不曾上朝。父皇对此事极为重视,却始终查不出凶犯给宁尚书一个交代,心里最近也甚是烦闷。”

顾怀远没有应声,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茶盏边沿,微微颔首,揣摩着齐时同他说这些话的用意。

见他还是没有反应,齐时不由急了:“啧,怀远,你怎么能什么都不上心呢?如今你兵权被撤,要想让你重掌兵权就得过父皇这一关,我本来想着回来后寻个时机劝劝父皇。但现在宁尚书之事一日不解决,父皇就一日不能舒心,我便也一日不好向父皇提及你恢复兵权一事。”

顾怀远面上终于有了一点波动:“兵权本就是归皇上所有,由谁所掌全凭皇上定夺,微臣不过一介小官,是否能重掌兵权并不重要。”

“怎么能说不重要呢?先不说你自己的前途,你要是让我妹妹因为你的官职受了外人的讥讽,我第一个不答应。”齐时以为是顾怀远因兵权被撤,心中生了怨念,便一边开着玩笑话,一边又继续宽慰他。

“自定国公一事发生后,父皇对臣子便不再全然信任,不过,你也莫怪父皇主要是这根刺卡在父皇心中太深。毕竟那可是与父皇从小在一处长大的兄弟。”

顾怀远的眼底掀起了一些波澜,但嘴上还是说着客套的话语:“皇上有苦衷,我们做臣子的自然会体谅。”

齐时也很是感慨:“罢了,只要怀远你心中清楚我也就放心了,放眼整个大齐,于带兵打仗一事上的天赋,除了那位已逝的定国公世子,我能信得过的,也就只剩你了。”

“微臣尽量,不负殿下所期。”

齐时被这句“尽量”给逗笑了,不得不说,在与他相处的某些方面,顾怀远与赵铭久确然有不少相似之处。

只是可惜,赵铭久英年早逝。

若是赵铭久尚在人世,他定然要将两人引见一番,他们二人脾性相投,必将会是能守着大齐立于不败之地的两员大将。

齐时敛了笑,又继续提及宁家一事来:“父皇将这烫手的山芋扔给了我,还下了死命令,让我必须好好查下去,直到找出凶手为止。我最近想了许久,虽然暂时没有证据,但是可以推断,那晚盗窃布防图的贼人与纵火谋害宁之浩的凶犯应当都是同一人。只是可惜,那晚的一场大雨把痕迹全都冲走了,什么证据都寻不见。”

“怀远,你快替我想想法子,这桩案子到底该怎么查下去才行,宁尚书那边又要给什么样的交代?”

顾怀远一脸泰然,似乎并没有把他的这些埋怨放在心上:“这是皇上特意让殿下查的案子,微臣不好插手。”

齐时轻嘶一声:“你怎么这么轴,我又没让你跟着查案,只是单纯地问一句你有什么想法?”

“微臣没有想法。”

顾怀远知晓此事关系重大,并没有过多言辞,况且他自己那晚还身在兵部,搅了这池浑水。

今日齐时来本就是为了从顾怀远这里寻些帮助,但现在见他单在一个想法上都油盐不进,齐时后面的话便也没说出口。

不过,他不掺和进来也好,起码不会碰了旁人的利益,顺带给乔书珞牵连上祸端。

想到这里,齐时才正视起顾怀远的妹夫身份来,顾怀远与乔书珞成婚近一个月的时间,他似乎还没好好与这个妹夫谈一谈。

“怀远,你我之间的交情还算得上不错吧。”齐时忽然套起了近乎。

顾怀远看到他的眼神,瞬间便知道了他想说什么。

顾怀远幼时是太子伴读,早就习惯了他这样的性子,不论何时总喜欢护着乔书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