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再现(1 / 3)

被打那头几天,裴乂总是昏昏沉沉,睡过去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她根本不知过了几个时辰过了几天。她唯一的感知只是偶尔有人来给她换药,给她喂吃的。但是有一日,吃饭的时间过去了很久都没有人来给裴乂送饭,那一整天也没有人来给她换药,她拼尽全身的力气呼唤了几声,门外的守卫也没有进门来查看,她强撑着身体爬起来,想去倒口水解解渴,然而只是扑通一声从床上摔倒在了僵硬而冰凉的地板上,疼得她眼泪哇哇地哔出来,更加重了身上的伤。这时从她的衣内滚出一个东西,她伸手去抓住,原来是时雨给她的那樽酒。她把酒塞子打开,咕噜咕噜地把酒全倒进了肚子里,虽解了一时之渴,但是没一会她便醉晕了过去,直接睡倒在地板上。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被外面乍起的骚动声吵醒,还没等她爬起来回到床上,便有一个陌生的男子推开门出现在她的面前,那人衣着华丽,头戴貂帽,应该是个贵人。

那男子对裴乂说了几句话,但是裴乂没有听懂,而后那衣着华丽的男子身后又有一个人走出来,对裴乂用汉语道:“大人问你是不是就是那个大历来的女军师?”

裴乂点了点头。

那被唤作大人的男子又说了几句话,翻译的男子对裴乂又道:“大人问你叫什么名字。”

裴乂虚弱地回道:“林十思。”

那位大人又嘀咕了几句后,翻译又说:“林军师跟我们走吧。”

裴乂拼起劲来问道:“你们是谁?”

那翻译回道:“前几日街上的那些纸是你写的吧?”

裴乂虽然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和来势汹汹的样子大概猜到了来者是谁,但是在没有确切的答案之前,她并不敢轻易回答这个问题,所以当下她并没有给予他们回应。

那个翻译见了,又道:“想活命就跟我们走吧。”

其实他们根本用不着与裴乂商量,因为裴乂就算愿意跟他们走,如今她也走不了,况且就算裴乂不愿意跟他们走,他们也完全可以任意地带走她。

最后裴乂是被两个随从驾着肩膀拖走的,当裴乂被架出房子的时候她发现整个将军府的人都没有出现,许是他们都被抓了起来。然而让裴乂最震惊的是,当她被架出将军府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向她扑了过来,把在场的人都给惊动了。

裴乂定睛一看,原来是好久没见的时雨。

“时雨?你怎么在这里?”

“十思姐姐。”

“这人是谁?”那翻译远远地厉声问道。

裴乂只得临时撒谎道:“他,他是我弟弟。”

“弟弟?”几乎能听懂这话的人都发出了同样的疑问,包括时雨。

裴乂看看那个翻译,又看看时雨,犹豫不定地“嗯”了一声。

时雨靠近她嘀咕道:“谁跟你说我是男的了?”

“什么?”裴乂突然一声惊吓,而后又低声问时雨道:“你是女,女孩?”

时雨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裴乂想了想,才恍然大悟,她一个小女孩,年纪幼小,孤苦伶仃,若不是扮作男孩,混迹底层,恐怕早就被人或拐或卖了,哪里能活到现在?

“他不能跟着。”那翻译又道。

然而裴乂想了想,时雨会西原和内齐的话,若是她跟在身边肯定能帮上忙,谁知道眼前这个翻译是哪边的人呢?要是他对那位大人或接下来要见的更大的那位大人物歪曲自己的话,岂不小命不保?于是她回道:“他是我弟弟,亲弟弟,你们若是不让他跟着我,那便就此处杀了我吧。”

那位大人又跟翻译嘀咕了几句话,裴乂便问时雨道:“他们在说什么?”

时雨回道:“那个穿得好看的人问你说了什么,那个笑面虎回说你一定要带上我才肯走。”

“不行,我们大人说了,只能带你走,这位小兄弟我们可以帮忙着照看。”

“姐姐,他撒谎,那位大人没有这样说。”时雨低声提醒道。

裴乂想了一下,回那人道:“好,那你们就在这里杀了我们两个吧。”说着她便挣脱那架着她的两人的手,跌倒在地上,呈现出一副不管不顾又可怜兮兮的模样。

最后那翻译者无奈只能让时雨跟着裴乂上马车,然后一起离开了将军府。

果然不出裴乂所料,他们是内齐的天子派来的人,他们此番要去的正是内齐的首都,齐都。

由于裴乂的伤情严重,所以她并没有被抬进宫去面圣,而是内齐的天子周钰出宫来见她来了。

周钰不会汉语,所以裴乂和他的见面并非无人在旁侧,在场的分别是周钰,裴乂,那位神秘的大人,还有大人身边的翻译以及时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