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光酒楼(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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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乂定睛看了看来者,觉得他有几分脸熟,但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怡露却觉得奇怪,她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在此期间也没有说过暴露身份的话,这个未曾谋面的男子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呢?

那男子对着外面的马车道:“公主坐的是苏将军府上的马车,据在下所知,苏将军府上如今只有四公主一个女眷,所以便猜到今日来的必定是四公主了。”

“哦,原来如此。”

“看来林军师是不记得在下了。”那男子又对着裴乂道。

裴乂确实觉得他甚是脸熟,但是又实在想不起来,只能回他道:“公子不妨道上名号,也剩得我在这里瞎猜了。”

那男子笑道:“想当初第一次见林军师的时候,你还是一副男子的打扮,怎料今日再见,你竟已是男子也不能及的军师了,在下实在是钦佩不已。”

裴乂经他这么一提醒,终于想起来了,眼前这位公子便是这家酒楼的掌柜。倒也是自己糊涂了,在这京城里在这酒楼里见到熟人,除了这里的掌柜还能有谁呢?

“哦,我知道了,你方才坐在那里,一个人吃了一桌子菜的那位公子。”怡露忽然道。

那掌柜笑道:“哦,刚刚呀,那是在下在试新菜式。”

“试菜?”

“他是这里的掌柜。”裴乂道。

“哦,你就是掌柜啊?”

“是,在下便是这里的掌柜。”

“你倒挺有想法,能搞出这么多噱头来。”怡露像是在夸他,又像是在损他一样。

“只是在下这点小聪明,都让军师给看出来了,见笑了。”

“每次来这里都能碰见掌柜的,可知你这掌柜当的是真尽心尽责。”裴乂又道,她想起了第一次来的时候,这掌柜的扮作了跑堂的来接待客人。

“这里是在下唯一的产业,衣食住行皆靠这酒楼的生意,自然一刻不敢懈怠。”

他这么说,裴乂却反倒觉得他有事瞒着,不过这是他自己的事,也何必多心呢?遂而又道:“可惜你几年前送我的那几块玉佩我都找不到了,不然今天又可以白吃你一顿饭了。”

“好说,今日这一餐,在下也请客。”

“那不行,你做生意也不容易。”怡露道。

那掌柜的又笑回:“做生意靠的便是朋友,今日我一顿饭换公主和军师的友情,算下来,倒是在下赚了。”

“请问掌柜的名讳?”怡露又问。

那掌柜的回道:“在下姓陆,名雪满,我是洛阳人,所以这里的人都称我一声洛阳客。”原来这吃光酒楼的主人便是那做了太子幕僚的陆雪满。说起来,他和太子能够结识靠的还是裴乂送给怡风的生辰贺礼呢。却不曾想,裴乂的无心之举,倒成就了他们这段奇妙的君臣之谊呢?

那年裴乂将五块吃光酒楼的玉佩当作了礼物送给怡风,怡风为了搞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便顺着后面的字来到了这吃光酒楼吃饭,也正巧是那一次,怡风发现了京城来了难民,顺藤摸瓜便推测出了垵州的疫情。再后来,怡风和裴乂去垵州抗击瘟疫,后又再回历城。在裴乂去了西北的这几年,怡风经常一个人来到吃光酒楼里吃饭,说吃饭其实是来这里“睹物思人”来了,久而久之便和陆雪满从结识到深交。那陆雪满也并非是没有宏图大志只甘愿当一个厨师之人,实则心有抱负,却怀才不遇。又因为父亲的关系,无法科举,便只能用借这个“吃光”酒楼来宣泄他那无处施展的才华。名叫雪满,出自咏梅之诗,却被叫洛阳客,可知他的矛盾和无奈。

“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这陆掌柜在京城以酒楼为营生,这酒楼的生意做得也算红火,可是他这满腹经纶只用在这菜肴之上,倒是让人裴乂不解。若他真的像他的名号的这句诗所写的那样,那也该找个僻静的地方怡然自乐,做个隐世高人去才是。躲在这繁华的闹市里,做着最火热的生意,果真只是想当个掌柜的而已吗?不过裴乂也没过于纠结这个问题,有点才华的,谁不想学以致用,建功立业?他以此酒楼为幌子,实则背后另有所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裴乂又想,自己既已安身立命于西北沙场,这京城的风风雨雨,谁主沉浮又何必理会呢?

“那今日我和军师便不客气了,往后一定介绍更多的朋友来帮衬陆掌柜的生意。”怡露又道。

“那在下便先在这里谢过公主和林军师了。”陆雪满回。

而后,裴乂和怡露便离开了酒楼,走到了马车前,有个小二追上来,递给裴乂一块玉牌,是一块上等的羊脂玉,那玉牌上面雕刻着“吃光”两个字,那小二道:“这是我们掌柜提前送姑娘的寿辰之礼,以后姑娘只要来我们店里吃饭,展示这块玉牌,便都可以免单。”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