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药(1 / 3)

伤了一场,萧衍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重了不少,翻上何树才后院的围墙时,明显感觉到要比之前吃力许多。

自从打通了和西域之间的商路之后,凉州城便不缺少好东西。有一些珍稀物件凉州城富商甚至会比京都城里的贵人们还要先享用上。

萧衍摘掉何树才房顶的一片瓦的时候,虽然有一定心理准备,还是差点被一片金灿灿晃瞎了眼。架子上摆放着大大小小十几个镶金嵌玉的装饰物,茶具是上好的紫玉髓,一旁一鼎正煮着茶的,精铜打造的风炉格外抢眼。

此刻正泡着脚的那个盆则是纯金打造,地上铺着的地衣还是西域国进贡圣上的牡丹团花千层绒毯。

何树才,真是好大的手笔。

不过,让萧衍心里真正惊讶地,则是何树才裸露在外的那条腿,一位妆容妖艳,穿着清凉的侍女正小心地替何树才换着药,他的右腿上有伤。

“嘶——”何树才痛呼一声,“你轻点!”说着上脚踹了那个侍女一脚。

“将军恕罪,将军恕罪!”侍女连忙跪地,告饶不已。

萧衍嫌恶地紧蹙眉头,心里泛起一阵恶心,不愿意再看下去。

这段时间以来,萧衍和何树才打交道的机会并不多,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初次见面时,不似军中人的印象。

他在营里并不多话,日常操练也并不常见他的人影,若是没有此次刺杀事件,自己怕是并不太会注意到这个人。

如若他真是策划刺杀自己的贼首,那,郑叔知情吗?

萧衍正欲离开之际,忽然看见院子里跃进来一个人,也蒙着面。

隐匿行踪,夜会何树才?萧衍赶紧俯下身子,让自己在夜色中和屋顶融为一体。

那人进入房中后,何树才一声不吭地将那个侍女打发了,居然整理了衣衫起身向来人行了一礼,“主子有什么吩咐带给奴才?”

来人双手后背,进入房中依然没有放下面纱,“主人说了,让你立刻停止所有行动,后面一切主人自有筹谋,有事交给你的时候自然会再通知你的。”

“可是现在,她刚刚才来凉州,正是根基不稳的时候,这个时候不将她连根拔起,后面再想行动,怕就难了。”何树才辩解道。

“你在质疑主人的决定吗?”那蒙面人出声,气势强劲。

“奴才不敢。”何树才艰难地弯下右腿,连忙跪下请罪。

那个人瞥了一眼他的伤腿,“你既然伤了,便好好养伤,切忌露出破绽,才是紧要的。”

“奴才记下了。”何树才答得诚惶诚恐。

萧衍察觉到来人的身手并不弱,所以不敢放松,怕打草惊蛇,待在房顶忍着寒意一动不动。

却见那人在房中踱了几步,“何公公,某奉劝你一句,不要以为你如今身在西北,主子对你鞭长莫及,你便可以肆无忌惮。骄奢淫逸的日子过久了,会容易忘了自己姓什么。”

何树才惊慌地望了一眼蒙面人,“奴才明白,奴才不敢。”

那人轻哼了一声:“你最好不敢,”说着俯下身子,声音逐渐森冷:“你来了边境也一年多了,寸功未立,主人都快要认为自己当初看错人了。”

“奴才该死,奴才...奴才...萧风潜!奴才杀了萧风潜!”何树才慌不择言。

犹如晴天霹雳,萧衍心脏瞬间被攥紧,眼中瞬间喷薄出滔天的恨意,差点没忍住跳下去揪住何树才问个明白。

“萧风潜是你杀得吗?”蒙面人恼怒地低吼道,“何树才,不要妄图欺瞒主人,主人比你想的要更加神通广大,主人没有拆穿你进而罚你,那是主人仁慈。”

“是...是...奴才愚昧,奴才再也不敢了,求主人恕罪,主人原谅奴才这一次,奴才再也不敢了!”说着不顾刚刚包扎好的伤腿,膝行上前抱住了蒙面人的腿,求情道。

那蒙面人嫌恶地挣开来,冷漠地未再回应,跳窗离开了。

何树才片刻后才敢从地上直起身子,瘫坐在地上,愤恨地攥起拳头,狠狠地捶向了地面。

萧衍呼吸急促,脑海中的清明几乎被炸了个一干二净,只剩下愤怒和仇恨,她恨不得现下立刻跳下去将何树才三刀六个窟窿,将他捅死给父亲报仇。

可是最后一丝理智拦住了她,绝不仅仅只有何树才一人,杀了他也于事无补。

没关系,不急于这一时,这一点一滴,我都会讨回来的。

一个,都跑不掉。

萧衍花了很长时间才压下心底滔天的杀意,也由此错过了追击蒙面人的最好时机。

天空夜幕低垂,零星几点星光,于照明实在无济于事。萧衍浑浑噩噩地,犹如鬼魅一般飘回了大帅府。

她没有走大门,不想让府中的人看到自己如此糟糕的模样。

萧衍跳上屋顶,走到自己院子里时,却看见雁西的房间里还亮着灯。

这些日子,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