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 / 3)

自家辛辛苦苦一年,家人吃不好穿不好还掏出家底子去讨好别人,这就是本末倒置了。

家人在炎炎夏日里除草,在酷暑下施肥,在冬日里挨饿得时候,他们又在哪里?

也许他们知道自家老父亲性子沉闷,十分老实,不懂拒绝,才这么明目张胆。

赵永福认为这些长辈能来自家做客,那是自己福气,再说:家里的根在村里,族人也在村里,大哥二哥不在村里,只有他还在这里,他应该把大哥二哥那份也要带上,好好款待族人。

这就是赵家父子俩的思想分裂点。

赵怀民不想去争去论,他有着自己法子去抵制这种吃拿卡要的风气。

从前他没说话的权利,今年他也下地干活,出了一份力气,故而那剩下的粮食,他有处置的权利。

“哥哥,你在想什么?”“你之前不是最爱吃烤红薯?快看爹爹已经掏出好大一个红薯”

一大家子围坐在火堆旁,火光掩映在几人面庞上,晦暗不明,赵怀德看不真切自家哥哥的神情,见他拿着火柴也不扔下去,有点急了。

赵怀民回过神,将火柴放上去,正巧老父亲将红薯轻拍几下,开始一一发放。

赵怀德分了个圆圆胖胖的红薯,边吃边叫唤。

赵永福分了最大的红薯,又烫又热乎,左右手倒来倒去,很快就满手灰烬,脸上扬起开心的笑意。

周氏的红薯最小,赵永福说:“近日过年,家里也没什么下力气的活儿,你就吃点小红薯垫吧垫吧”

他娘默默点点头,向来没有参与家里大小事的权利。

赵怀民瞧着自家老娘那骨瘦如柴的身形,眸色暗了几分,其实他爹还是埋怨阿娘,不然也不会这般瞧不起她。

这是骨子里的轻贱,也是阶级分明的最大讽刺,夫妻本该是最亲密的关系,在本朝,没有娘家的妻子注定要吃尽苦头,更遑论她娘还是个最低贱的奴隶。

这也是赵家老太太最不待见赵永福的原因,因为当初她坚决不允许老三娶一个奴隶为妻,这是自甘堕落门楣的丑事,会被人戳脊梁骨,当作笑话,被人耻笑。

最后老太太妥协了,可以纳妾,但是赵永福坚决不同意,认为自己沾了人家姑娘的身子,就要负责。

其实他知道老太太从小就不待见自己,自己已经而立之年,家里一贫如洗,家人对自己的婚事也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不在意惯了。

他不希望自己绝后,也不希望孩子的出身有污点。抬周氏的身份就是抬孩子的身份。

若是正妻,以后孩子的身份不会被人诟病,还能从事一些跑腿的活儿,运气好还能读书识字,下场科考,做那人上人。

若是以贱妾名分纳了周氏,孩子往后三代亲事难,从业难,日子更难。

这一顿饭,赵家几人心里五味陈杂。

赵怀民放下筷子,就往屋里钻,还闩上门。

“娘~”“你过来瞧瞧,我裤子坏了?”

周氏刚好收拾完碗筷,在厨房准备祭祖用的食材。

一听到裤子坏了,心里不免着急,她急急走过去,问道:“怀哥儿,裤子拿出来,我看看能不能再补补?”

唰!一下,赵怀民骤然打开门,拉着周氏进屋。

周氏以为儿子害羞,别开脸,不看他,算是全了他的面子。

赵怀民将早已剥好的核桃塞进她的嘴里,含笑道:“快吃”

“以后没吃饱给儿子说,儿子想办法”

周氏含着核桃,泪眼朦胧,没有说话,眼神怯怯地盯着门口的动静。

赵怀民看着年纪轻轻就生出丛丛青丝的阿娘,不免心疼。

野核桃皮厚,肉不多,他一有时间就去后山去找野核桃,本来是给怀德饭后打牙祭,可是阿娘从早忙到晚,一点也不能闲着,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他爹不甚在意这些,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就不停地使唤着妻子干着干那。

他在意阿娘。

“这些核桃,我放在靠墙的床脚底下,阿娘要是饿了,就躲这里吃点,等儿子赚钱了,就给您买零嘴”

他磨挲着亲娘的双手,眼里蕴着深深的湿意,心想着:赚钱的事情该提上日程了。

周氏含泪点点头,自始至终没有说话。

“玉莲,裤子缝好了么?”

“祭祀用的祭品装好了没?贴红条了吗?...快点弄!要是迟了,族老又要生气”

“怀民,带你弟弟出去走走”

饭后,赵家人就要祭祖,祭祖俨然变成了力气活。一要唱名,二要上供品,希望祖宗保佑族人生活丰裕,家人身体康健,三要跪拜念族规,严明族中规矩,强化大家族意识(集体)意识。

一来二去,祭祖演变到至今,大抵需要3个时辰,差不多到第二日凌晨卯时。

屋里有点闷,他出来透透气,让身体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