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同不相为谋(2 / 5)

椅子上回过头去呆呆地望着自作聪明且愚不可及的彭云启。

真是大天老明见到鬼了。

“恁看电视上,一到朝鲜官方开大会或者有领导人检阅部队的时候,那些小矮个子将军们身上都挂着成片成片的像章,”彭云启竟然闭着眼睛撑开两个大腮继续在那里满嘴喷粪道,全然不顾凤贤的感受,一副继续作死的架势,“这要是搁你身上,那还不得从头挂到脚脖子啊。”

“我知道,用农村土话来说,我这样的个头就叫‘蹦三蹦都够不着个马蛋’,也叫‘一把攥住两头不冒’,对不对?”面对非人的虐待凤贤只是微微地一笑,表情异常复杂而又非常坦然地应对道,他修炼得确实够可以的了,“所以说每次吃饭的时候,只要是别人给我敬酒,我都不让他们站起来,为什么呢?”

“因为是个人站起来都比我高啊!”他呵呵笑道,好像对自己的身高已然不放在心上了。

“那个什么,嗯,”他又变本加厉地说道,一副世间难找的善解人意的样子,索性让别人高兴到底,“事到如今我也不打算再隐瞒了,我脱了鞋,脱了袜子,把头发也剃了,一点都不掺假地量,正好是一米六,完全符合中国女性的平均身高。”

“搁现在来讲女的一米六也只能算是很一般化的个头了,一米六五到一米七还勉强说得过去吧。”彭云启继续恬不知耻地说下去,一点都没注意到周围人脸上诧异吃惊到了极点的那种独特神情。

接下来,更让桂卿和其他人感到震惊的是彭云启和凤贤两个人你来我往地就那么聊了起来,而且每次都是凤贤刚说出一两句话的时候,还不等桂卿发声接应呢,彭云启立马就把话头抢了过去,喋喋不休地开始长篇大论起来,把八辈子没逞的能都逞了出来。另外,这孩子只要一开口,动辄都是我以前怎么怎么着,好像他就是个经历特别丰富的百岁老人一样,有足够多的英雄往事可供回忆和炫耀。如此一来气得桂卿在一旁只能干瞪眼,干憋气,一点招没有。他既不能给凤贤使眼色,让他别和彭云启这种鸟人聊天,也不能直接冷落彭云启这头狗熊。

“来找我的客人,这孩子在那里不光跟着瞎掺和,而且说的话还都是特别不可理喻的没边没沿的话,他真不是个熊东西啊,连一点最起码的礼貌和悟性都没有!”桂卿一边静静地听着彭云启满嘴喷粪一般不停往外倒腾的那些老生常谈的庸俗不堪的论调,一边暗暗地想,气得都不想再在这个屋里坐着了,“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一个人居然可以没有自知之明到如此荒诞不经的地步。”

蓝宗原离得远,他坐在椅子上只是轻轻地笑着,并不急于插言,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表示。渠玉晶双手捧着一张不知何年何月的报纸,装模作样地在那看着,嘴角抑制不住地想笑,但是显然她并不想打断彭云启精彩异常的表演。桂卿因为心中气愤难当而又不好当场发作,所以只能忍气吞声地坐在那里静观其变。而来串门玩的池远今天表现得却有些邪乎,他至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只是站在屋子中间仰着头吸烟,仿佛正站在高山之巅非常惬意地观看着四周不时变换的无边风景一样。他原不是得道的人,此刻却也像得了道一样,真是好生诡异。

“来,小张,搞根烟,好兄弟。”池远吸完一根烟之后从烟盒里又颤巍巍地捏出三根来,径直往桂卿手里送来。

桂卿接过烟之后并没有马上点着,而是等池远去让凤贤。

池远又三两步走到坐在西墙边沙发上的凤贤跟前,边递烟边咧着大嘴客气道:“来,小老弟,搞一根,搞一根嘛。”

“哎,哎,好的,哥唻,谢谢,谢谢!”凤贤像个猴子似的马上从沙发上跳起来,没大架地接过烟,同时又用感激而又亲切的目光注视着池远,大有臣等谢主隆恩的意思。

他和池远也是眼熟面花的,基本上算是认识。

凤贤没带火,而池远要给客人点烟。

桂卿见状赶紧跑过去挡住池远,边打自己的打火机边客气道:“哎,池主任,哪能让你点烟啊,我来,我来吧!”

池远嘿嘿笑笑,没再坚持,而是给自己点上。

屋里再也没有其他吸烟的人了。

桂卿很自然地觉得,如果他直接冷冰冰地拒绝池远递过来的烟,显然会伤了对方的面子,所以出于礼貌他顺便也给自己点上了火,陪着另外两个人开始认真吸起来,就像平常陪着姜月照吸烟玩一样。他潜意识里认为,陪爱吸烟的人吸两口烟也是增加彼此之间感情的一种方式,而且既显得自然亲切,又花费不多,何乐而不为呢?

“我的老天唻,三杆大烟枪,还让人喘气吗?”令众人怎么都想不到的是,彭云启突然“嗤拉”一声,赤露露地将他面前那扇宽大厚重的铝合金窗户给拉开了,然后像个极为矫情的贱女人一样用左手来回扇着鼻子小声地嘟囔道,“就算是恁都不想好了,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桂卿突然间感觉这个事简直太匪夷所思了,他觉得同事在屋里偶尔抽支烟过过瘾,还不至于立马就上升到让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