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政爱上桂芹(2 / 8)

再加上还处在贪玩的年龄,外语成绩好点差点其实根本就无所谓的。不过,他和大多数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不愿意看到孩子输在所谓“起跑线”上的庸俗的家长一样,老是认为要学好不能不学好的外语就必须从小抓起,所以一点也不敢放松周茜的外语学习,于是他也像单位里不少同事那样,把孩子送到了桂芹办的康桥英语学校里参加专门的培训。

这事说起来也很有意思的,周茜自打进入桂芹亲自授课的培训班并进行了一段时间针对性很强的系统性训练之后,学起英语来竟然变得毫不费力了,而且她越学越有兴趣,越学越愿意学,甚至开始把学习英语当成一种离不开的主要爱好了。在教学之余桂芹和她的这位小学生的关系也特别好,两人好得就像一对母女一样亲密无间、无话不谈。桂芹喜欢周茜的聪明伶俐和漂亮可爱,周茜则喜欢张老师的温柔体贴和循循善诱,在她眼里张老师几乎就是她亲妈妈的完美化身。

桂芹在第一次接触周茜的时候就敏感地感觉到,这个小女孩身上似乎永远都带着一股浓浓的哀愁和忧郁,和其幼小的年龄极不相称,很不协调。过不多久,等她和周茜真正成为要好的朋友之后她才知道,原来周茜的妈妈在前年就因病去世了。妈妈的去世对周茜来讲毫无疑问是一个极其沉重的打击,以致于她久久都不能从失去妈妈的巨大痛苦中解脱出来,直到她遇到和蔼可亲的如春风般温暖可人的张老师,这种比较悲伤的情况才开始渐渐有了好转。

周政妻子的意外病逝除了给他带来无尽的哀伤和悲痛,让他的婚姻和家庭过早地夭折之外,还使他非常意外地获得了重情重义和爱妻如命的好名声。所有熟悉他的人都认为他在妻子接近一年的痛苦病程当中,除了默默无闻地干好本职工作之外,还完美无瑕地尽到了一个做丈夫的全部责任和义务。他用实实在在的行动在妻子的病床前向大家真实地诠释了什么叫夫妻情深,什么叫相伴相随,什么叫一朝许诺便永不放弃。所以,当他后来被提拔为副局长的时候,不仅系统内从上到下都是一片赞许和支持的声音,就连单位外边的亲朋好友们也都一致认为这次提拔是对他过去行为的一种奖赏,一种回报,这一切都是他应该得到的,好人就应该有好报才对。所有的人都认为一个对结发妻子那么疼爱、体贴和义重情深的男人,肯定也会是一个坚强勇敢、认真负责的能胜任更高一级岗位的柔情铁汉和热血英雄。

在最开始的时候,周政通过女儿的关系和桂芹有了些许星星点点的接触,两人彼此之间只是泛泛地互相钦佩或者互相欣赏而已,并没有参杂着太多的其他感情。但是,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和彼此之间了解程度的逐渐加深,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小张老师太完美也太有魅力了。他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有一次当他在接孩子的时候看到张老师那张熠熠生辉、光彩照人的迷人面容时,居然会有一点点脸红的感觉,居然会有一点点心动的感觉,而这种久违的奇妙的感觉大概已经有三年多的时间不曾在他身上出现了。为此,他感到阵阵莫名其妙的愤怒和不由自主的哀叹,他进而开始看不起自己,鄙视自己,甚至一度认为自己的思想已经变得肮脏不堪,灵魂已经开始向深不可测的地狱堕落。他曾一度感觉就连身上那套代表着威严和正义的服装都好像在无情地嘲笑着他,挖苦着他,奚落着他,特别是当他想到这个既让他烦恼不已又让他难以忘怀的小张老师就是徐世林的妻子时。

她怎么会是徐世林的妻子呢?真是匪夷所思。

“为什么好女人都已经嫁人了呢?”有一次,周政呆呆地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毫无道理地极其固执地不停地想着这个幼稚的问题,此时的他还不懂得万事都经不起细琢磨这个道理,“就像,就像周茜的妈妈已经在众人羡慕和嫉妒的眼光中嫁给了我一样。”

“唉,那个可怜至极而又幸运至极的,我一生中最亲最爱的,各方面的表现都是最优秀的女人啊,她在那边还好吗?”他随后又不由自主地想道,一种非常熟悉的无限凄凉的感觉又不请自来了,“她现在冷不冷,饿不饿呀?她是不是也想我和茜茜了?”

一想到曾经朝夕相伴、相濡以沫的妻子生前的音容笑貌,他又不由得流下了两行冰冷亦或者滚热的泪水。这些含义复杂且成分多变的泪水只有他一个人能够见到和感受到,并清楚里面所孕育着的一切不能轻易为外人所道的内容。他从来都不允许任何其他的人目睹他伤心流泪的模样,包括他的父母和女儿在内,因为他要把对亡妻的爱永远地埋藏在内心的最深处,让它像天然的琥珀一样长久地保持着晶莹透亮的状态,以便他随时随地寄托自己无尽的哀思和惆怅。他一度觉得他会爱他的妻子一万年的,或者至少是三生三世的,在他看来那都不是问题。

“徐世林,嗯,这个混蛋小子,”他的思绪不知何时又转到了桂芹的老公身上,他在恍恍惚惚当中已经把他当成了可恶的情敌来看待来考虑了,“他简直就是一棵从小就在高档温室里长大的大白菜,或者像一头在高度现代化的养殖场里刚刚发育好的小肥猪,白白嫩嫩,摇摇晃晃的。他这个家伙究竟有何德何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