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伏击战(1 / 3)

四个人都又笑了一阵子就分东西两路散开了,女的往西,男的往东。桂卿看看白郡和晓樱都渐渐地走远了,就赶紧加劲蹬了几下自行车往在前面不远处等着他的高峰奔去。高峰今天开的是一辆非常漂亮的黑色桑塔纳轿车,他把车子熄了火之后就挺着个肚子走下车来,站在车旁和桂卿小声地商量了起来。两人早在烧烤店里的时候就已经心照不宣地彼此彼此了,都是铁了心地要教训一顿刚才肆意辱骂他们的那帮痞子,因此现在他们需要讨论的唯一问题就是,到底该如何干净漂亮且永无后患地完成这个激动人心的崭新目标。

“咱今晚就干他们会不会有点太直接了?”临到开始谋划具体的行动步骤了,高峰这家伙突然粗中有细地问道,“这样的话恐怕连傻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很容易暴露目标的。”

“你放心吧,绝对没事,”桂卿冷冷地笑道,一副江湖老大成竹在胸的老练样子,“这些人平时得罪的人肯定少不了,就算咱们今晚突然袭击他们,他们也未必就能想到是咱们干的。再说了,他们就算是怀疑是咱们干的,那又能怎么样呢?他们能抓住什么证据?咱干完就撤,根本就不给他们留下任何怀疑和喘息机会,让他们瞎怀疑去吧!”

“你说得也对,这事关键是得速战速决,不能恋战。”高峰道。

“当然不能恋战了,”桂卿非常肯定地说道,既是鼓励对方也是给自己打气提神,毕竟这种事他以前也没干过,而只是无数次地在脑子里幻想过,“毕竟咱是以少打多,打完之后能顺利地撤离就是最大的胜利。现在具体怎么个打法并不是太重要,这个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重要的是你到底打还是不打?这个决心你得赶紧下定。”

“这还用问吗?”高峰冷硬地回道。

“反正我是无所谓的,”桂卿又道,把反话正话都提到了,也有点刺激高峰的意味,“这个缩头乌龟我是当惯了的,我根本就不在乎,要依我的意思,今天咱干脆忍气吞声算了,从内心来讲我并不是多么强烈地主张打他们,因为就算这事咱做得再圆满,再小心,最后也难免有什么纰漏,想要做得滴水不漏,一点痕迹不留,其实很难。”

“那不行,这个事没有商量的余地!”高峰高声地强调道,差点就要叫起来了,这回旁边可没人限制他了,他可以放声嚷嚷了,“你要是怕事你可以走,然后我直接喊几个伙计过来,我们干!我今天宁可把命搭上也不能放过他们几个※人。今天我们明明一点错都没有,就无缘无故被他们狂骂一顿,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事一想起来我就气得浑身打哆嗦,我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行,只要你下定决心干就行!”桂卿狠狠地说道,因为他不免也受了高峰的鼓舞和刺激,想来除暴安良和替天行道应该是每个热血男儿的主要梦想之一,“你要是喊你的伙计们过来,虽然表面上对打架有利,但是却扩大了这事的知晓范围,难保最后不走漏风声,因为毕竟人多嘴杂嘛,不好控制。我觉得吧,还是咱两人直接动手为好,神不知鬼不觉地干他一下子就撤,这样应该最保险的了。当然了,最最保险的办法还是你自己干,这样的话连一个同谋也没有,我今后也不用背负出卖你的嫌疑和可能——”

“滚你的熊蛋吧,”高峰笑着嘲弄道,就差直接照桂卿的前胸狠狠地打一拳了,“我的哥唻,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给我玩这个?我要是想自己干还用得着喊你吗?难道说我还不了解你这个家伙吗?我知道,你从来虑问题都比我全面得多,这个没冤枉你吧?”

“没冤枉,没冤枉。”桂卿笑道。

“那个吧,”高峰下决心道,“你也别和我嘻嘡着玩了,你就直接说说怎么干吧。”

桂卿低头和高峰耳语了一阵子之后,两人又互相鼓励了一番就开始着手准备了,一场他们自以为是惩恶扬善、除暴安良、替天行道的好戏即将上演,很有一种月黑风高和杀人放火的悲壮意味。

重阳节夜晚的月亮就像一块已经被人啃了大半个的厚烧饼,白惨惨、灰蒙蒙、阴森森地挂在青云县城芸芸众生的当头顶,不间断地散发着幽暗多情的如水光华。阵阵夜风微带凉意,不时地吹拂在夜晚行人的身上,空气中仿佛还弥漫着月饼、苹果、石榴等美食混合的特殊香味,那是属于八月十五特有的味道,让每一个对生活还怀有好感的人都难以忽视,节日的味道浓得怎么也化不开。

约莫等了接近一个小时的功夫,桂卿和高峰从烧烤店对过的马路边上停着的桑塔纳轿车里看见那四个羽人摇摇晃晃、咋咋呼呼、横行霸道地从里面出来了。那帮家伙就像刚喝了正牌子敌敌畏的三条胖头鱼和一条小白鲢鱼一样抢着钻进了一辆白色的北京213吉普里。从吉普发动机的破烂轰鸣声里可以听得出那辆车显然经过了较大的改装,他们这种人就喜欢这么捣鼓着玩,觉得这样很拉风。吉普车启动的时候轮胎把地面摩擦得都冒起了白烟,那尖锐刺耳的声音把店里的人都吓了一大跳。那辆车像死狗一样僵硬无比的身子往前猛然一窜,紧接着又强烈地摩擦着地面死死地停了下来,发癔症一般没点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