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

狱寺隼人起身点燃了根烟。

黑暗中只有烟头那点明明灭灭的光。

几分钟后,他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扭扭头,舒展了一下手脚。

好在当初买的是折叠沙发,摊开睡在上面也不憋屈,长手长脚勉强能舒展开。

刚才那个不太清晰的梦境中,最让他能记起的是南宫祈脸颊旁划过的微光。

他视线转向厨房的方向,回想起什么,突然轻笑一声。

那家伙每天都没心没肺,有够闹腾的,又怎么会在他的梦里哭泣。

云雀恭弥把人留下交给他之后就挥一挥衣袖离开七丁目的仓库。

剩下他和南宫祈两人无语地对视了一会儿,达成共识——

去他所住的公寓。

南宫祈的手机不凑巧没电了自动关机,而他囊中羞涩付不起夜间高昂的打车费送她回去。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离狱寺隼人的公寓距离最近。

无奈之下,他只好把人带回去。

南宫祈借着他手臂的力量准备一瘸一拐地跟他走回去,就被拦了下来。

狱寺隼人抓过她的手,翻看她手腕的伤势。

上面被勒出不少瘀痕,淡红色的血丝在几道细碎的伤口上凝固。

狱寺隼人摸了摸口袋,发现身上只有公寓门禁卡和手机,还有半包烟。

“还挺狠,为了自救连手都不想要了?你是白痴吗?”

南宫祈:“……”

那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

虽然好像能从中听出一丝关心的味道,但她还是觉得狱寺隼人似乎没资格说她。

她很惜命,不像他那样遇到点事儿就直接上,不管不顾。

看他蹲下检查她脚底的伤口,南宫祈不自在地蜷起了趾头。

“脚底怎么也伤成这样了?回去再消毒处理了。”

他皱起眉头,把住她的脚腕,扯过袖口尽量小心地擦掉上面的灰尘沙砾。

回去公寓后,简单处理完伤口的南宫祈就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发愣。

狱寺隼人洗完澡后看到的就是不安分的她转去厨房忙活的背影。

说是饿了,就自己在厨柜里面翻找些食材做吃的。

“啧,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狱寺隼人垂眸低语,坐在沙发上用搭在脖颈上的毛巾擦湿发。

过了一会儿,听到厨房那边除了间或的切菜声,还夹着微小的抽抽搭搭的声音。

他一愣,放下手中的毛巾走进去厨房。

抿了抿唇,上前去抓住她的肩膀将人扳了过来。

南宫祈的眼角微红,下眼睑处包着眼泪,看起来有点楚楚可怜。

狱寺隼人:“……”

他深吸一口气:“哭什么?是那群混蛋欺负你了吗?”

狱寺隼人想到一向没心没肺的她落入绑匪手里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战五渣。

“可恶!折了他们的手脚算轻的,早知道直接把人废了。”

南宫祈惊得抽噎了一下:“……”

不是,折断手脚已经挺恐怖的了。

这就是你们mafia一贯的行事风格吗?

见他仍面带怒气,南宫祈没敢发愣,她推开狱寺隼人,转头拿起案板上的东西给他。

“不是,我没有哭。我在切洋葱。”

狱寺隼人:“……”

见她又吸了吸鼻子,还准备抬手揉眼睛,就无奈地扶额叹息。

他及时抓住她的手,带着她去水龙头底下清洗。

“切了洋葱还敢揉眼睛?待会辣哭你。”

他只好催她洗干净手,把人赶出去厨房,自己撸起袖子下厨。

“隼人,今天晚上谢谢你了。”

南宫祈倚靠在厨房门框上,低头看一眼脚上贴好的纱布,又虚握着自己的手腕。

有些好奇地踮起脚尖看狱寺隼人的动作。

以南宫祈这么跳脱的性格会主动温和地跟他道谢是他没想到的。

而以狱寺隼人有些别扭的性格来说,直球反而让他有点无法适应。

切菜的动作停顿一下,只轻轻地“啊”了一声以做回应。

“不过如果你没有来,云雀也没有在墙头堵着我的话,我应该自己也能跑掉。”

南宫祈托着下巴沉思,确信地点点头。

狱寺隼人:“……”

行,还不识好歹是吧?

他刀下的动作越发狠了,背对着南宫祈,又勾起嘴角笑。

怎么说呢,她估计生来就自带主打气人的本事吧。

总之,人没事就好。

狱寺隼人庆幸,还好她不是因为当晚被绑架的阴影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