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宫鸣(10)(2 / 4)

对方的球纵向大幅度下坠,还是挥空了。

“雅前辈,我已经进化咯!”站在投手丘上的成宫接住抛回来的棒球,笑容灿烂。

被三振的原田毫无懊丧的情绪,对着他的方向微笑着举起握拳的左手,如隔空碰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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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局首位打者是第二棒吉泽秀明,成功打出外野贴边长打,上到一垒。成宫倒也不生气:“还是那么厉害呀秀前辈。”

吉泽解手肘上的护具,对他神秘地笑笑没有说话。

“第三棒渡边,替换——”主裁判拉长了语调。

成宫听见声音扭过头去:“红白战还有代打战术,看来前辈们……”

“——代打,春野。”

他看见拿着金属球棒、穿着棒球服的春野从对面的休息室走出来,心脏猛地一跳。

“小春野,忘记戴头盔了。”有前辈喊着从休息室出来,递给她头盔,看她妥善戴好之后才回去。

“……是不是什么状况都能不为所动?”成宫压下帽檐低笑,“雅前辈还真是,太小看我了啊。”

春野站上打击区,表情淡定地略屈膝站定,双手握紧球棒做好击球的准备姿势——但从表情和气势来看完全看不出来是第一次认真打棒球。

以往他们在这样的距离对视的话,一般她应该是举着手套,准备接住他扔过去的棒球,还是第一次处于“对手”的状态。成宫略微调整手中棒球的握法,慢慢吸气、呼气,像往常一样开始做预备动作。

不就是让小咲站上打击区而已吗?她既没有打击能力,也没有上垒能力,难道自己会只因为这样就受到影响?成宫前倾身体,单脚踏出,甩动手臂的瞬间却想起了之前害她手指脱臼时她忍着泪的痛苦表情,下意识地收了力量。

“哐”,春野挥棒擦中球皮。

“界外球!”裁判大喊。

顿时三年级的休息区嘘声一片:“什么啊?成宫你小子以为自己在玩接抛球吗!”

“这就是新队伍ACE的实力吗?”

“好快的球速哦~刚才那一球有没有100km?”

成宫额角青筋跳了跳,接住多田野抛回来的球,小声念叨:“投得快不快有什么区别,反正小咲也打不出去!”

前辈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嘲讽臭屁ACE的机会,休息区的嘘声一直不停:“刚才那一球中学生都能直接轰出全垒打……”

“砰!!”

成宫全力将球投进捕手手套的巨响顿时将嘘声全压了下去,训练场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裁判大喊:“外角偏高,坏球!”

“嘘——”

干嘛啦!投球的策略不行吗?!成宫烦躁地怒视了休息区一圈,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球数是一好一坏,完全有利,根本不用担心。阿树的手套摆在外角,没关系,反正小咲打不出去,只要投好直球就可以。

成宫再次投球,春野没动,球进手套之后裁判大喊:“好球!”

“哦——”这次休息区发出了上扬的第二声表示惊讶。

“……有什么好惊讶的!难道我会投歪吗?!”成宫还是忍不住和休息区呛起声来,一来一往说了好几句才转回身去调整姿势。这次多田野把手套摆在了内角的位置,成宫抿着嘴对着他的暗号摇头。等多田野把手套挪到外角的位置,他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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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少棒之前,小咲是成宫能够找到的唯一愿意和他玩接抛球的人——他玩接抛球从来不会轻轻投,别的小朋友都觉得很危险——尽管他其实很少失投,但耐不住基数大,于是小咲受伤的事时有发生。有时候被砸中手臂,有时候是肩膀,最严重的一次是小学四年级时期,她被砸中了眉骨,距离眼睛只有0.5厘米的距离,尽管是软式棒球,被砸中的眼眶还是迅速肿了起来。

那是成宫第一次被妈妈严厉地呵斥:“以后不许再去找小咲玩了!”

妈妈着急地抱上小咲打车去医院,他全程不敢说话,拉着小咲的手和她一起哭。春野叔叔阿姨接到消息匆匆赶来医院之后妈妈拉着他一起不断道歉,春野阿姨明明很担心,还是尽量温柔地蹲下来对一直在哭的他说:“不用跟我道歉,等医生确定了小咲的情况之后和她说吧。”

他抽噎地问:“那我、我以后……还、还可以和小咲……一起玩吗?”

“这个也让小咲自己来决定吧。”

好在医生检查后确认眼睛没什么问题,等消炎消肿了再来检查一次确认就可以了。这时候大人们才松了一口气,妈妈和春野阿姨互相揽着对方默默流泪,春野叔叔也捏着鼻梁背过身去。

这次成宫没有吵闹,但晚上还是被允许和小咲一起睡了。她左眼上还贴着纱布,右眼因为哭了一段时间也红红的。他惴惴不安地凑近她帮她轻轻吹伤处,想想还是很难过:“小咲,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