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岛若利(17)(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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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冰凉的感受覆盖在背后撞到的地方,我才意识到他是要帮我冰敷伤处。

我侧着脸埋在他的枕头里,一时尴尬。而牛岛大约是为了看顾我,也一直没有离开,安静地坐在床边。若不是能感觉到身侧床垫的塌陷,我也不能发现他一直没动。

他长时间一言不发,而我的视线全都埋进藏蓝色的枕巾里,愈发觉得尴尬,率先闷闷地问他:“你不问我为什么离家出走吗?”

牛岛听我说了之后很顺畅地问:“你为什么离家出走?”

“……我不想说。”我真是找了个蠢到家的话题。

“好。”他应声之后又不说话了。

我艰难地找了找话题,问:“宏纪是怎么来找你的?”

“安井先生今天去了俱乐部,通过前台的工作人员联系到我。他说你不在家,而且把他和你们朋友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想借用我的手机联络你。”

听到牛岛用“你们朋友”来描述纪子姐姐和阿秋时我忍不住有些鼻酸。我原本也以为自己与他们有着深厚的感情,今天才发现原来他们并不是我的朋友,他们对我友好只是因为我是宏纪的妹妹而已。

“……这样你就借他了?”

“嗯。”

我不依不饶地追问:“宏纪对你态度又不好,为什么要借给他?”

“当时担心你的状况。”

“你可以自己和我联络,干嘛要借给宏纪?”

牛岛顿了顿:“因为安井先生是诗夏的哥哥。”

“……嗯。”

……真难看。

我含糊地哼了一声,像小学生一样“我和他吵架了你也不应该和他好”的气恼全部因为他的回答收敛起来。情绪过去,理智重新回归,我把脸往牛岛的枕头里又埋了埋。

这副模样,真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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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宏纪之间不是简单的兄妹关系。”我闷了半晌,还是忍不住想要诉说一些情绪。

牛岛简单应声,表示他在听。

“妈妈离开了之后,他临时要承担起照顾我的责任,比起‘哥哥’更像‘父母’这样监护人的角色。他大学的课业很忙,尽管每周末都会回家,但这样的看护对10岁的小孩子来说是远远不够的。好在他获奖无数,尽管毕业了,在校老师怜爱他的处境,会多关照我;截拳道社团的后辈敬重他,非常有义气地照顾我。

“我在学校意外受伤,还没到医务室,宏纪就已经与保健老师联络好。中学被男生送情书,自己都不知道,回家后宏纪拿着信来和我长谈。交朋友,朋友会受到前辈们的审视。和同学产生小口角,明显地感觉到老师会偏袒我。按照宏纪的要求,中学高中,甚至到大学,一直报考他就读过的学校。

“虽然这样说起来似乎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我安静地趴了许久,才尽量平静地开口,“学生时期,我的朋友都是宏纪的朋友,我的名字不叫“安井诗夏”叫做‘安井妹妹’,我在宏纪面前没有任何秘密,我不担心未来因为宏纪已经帮我决定好……我找不到自己存在的价值。

背后的冰袋被挪走,牛岛用手轻轻地一下一下摸我的头。

他叫我的名字:“诗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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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似乎感觉到牛岛小心避开我的伤处把我翻过来,动作轻巧地帮我盖好被子。

牛岛认为我是“强大的”。

大约因为我讨厌自身的无能,拼命地想要通过一些事来证明自己,与他认识后在工作上的沟通一直保持着专业水准,他才会有这样的错觉吧?

然而别说“强大”,宏纪为了做了那么多,努力花时间陪伴我,我却还贪得无厌地觉得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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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床时背后的疼痛已经减轻许多,我略微抬手测试,已经可以勉强抬到平举的高度,牵扯到肌肉也不会特别疼痛。

不确定是因为昨天诉说了许多还是因为牛岛的关心照顾,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比之前要好了许多。至于之后……之后就之后再说了,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一团乱的心情以及应对迟早会到来的宏纪的责问。

不知道牛岛昨天睡沙发会不会不舒服,我穿上小花拖鞋下床往外走,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早点换个地方住。不论他是谁沙发还是回自家,我这样鸠占鹊巢总归不好。

走出房门就看见牛岛在小厨房的冰箱前:“若……”

“诗夏。”

熟悉的声音让我心跳快了一拍,冰凉的感受飞快地从头顶蔓延到胸口。我回过头,看见宏纪从沙发上站起来,他脸上贴了胶布,露在T恤外的手臂上也有。

他说:“我来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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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难以置信地扭头看牛岛,没想到他居然会背叛我。我那么相信他是会向着我的,昨天还和他说了我从未和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