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岛若利(16)(2 / 3)

揣进衣兜里,不小心牵扯到之前撞到的位置,不自觉地轻哼一声:“……确认过我没事了,你先回去……”

“还有哪里受伤了?”他皱着眉,没有漏过我刚才细微的声音。

“没什么,只是撞了一下,你先……”

他关切地问:“撞到哪里了?手臂、背后还是肩膀?”他伸手似乎想帮我检查,触碰到我之前在空中停顿了一瞬,又收了回去。

“……这些和……牛岛先生你都没有关系吧?”我不想和他发脾气的,可是他那样要与我保持距离的行为还是让火气止不住地在胸口翻涌,“你回去吧,我很好,我没有关系,我……你说的,我不需要你。”

我抬头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努力忍住不断浮现的酸涩感受,不让泪水从眼眶里滚落。

他垂落眼角,闷闷地低头没有说话,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却不肯说。而我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确实说得有些过分,吸吸鼻子别开头,正想为自己刚才的话道歉,听见他说:

“你看上去并不好。”

“……那又怎么样?那是我自己的事。”

他的神情又恢复了日常那样的平静:“我个人的判断,你需要别人帮你处理受伤的位置。如果你……不需要我,我可以离开,但我会告知安井先生,让他过来照顾你。”

……牛岛若利,你在威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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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的划痕已经被贴上创口贴。肩膀撞伤的位置有些尴尬,我现在不太抬得起手臂,自己并不能处理。好在今天穿的衣服前襟有拉链,我坐在床边背对着牛岛将衣服半脱,由他来帮我贴消炎胶布。

他动作轻巧地撩开我披散在后脑的头发,能感受到他在小心翼翼地避开直接与我的皮肤接触。

房间里安静得过分,就连撕开胶布的声音都清晰得如同在耳边炸响。而背后的人在撕完胶布之后许久都没有动静,仿佛无从下手。若不是没有离开的脚步声,我都怀疑牛岛是不是消失了。

……人不会无缘无故消失的吧?我捏着衣襟半侧回头看了一眼,牛岛对上我的视线时垂眼避开了:“……会有点痛。”

“嗯,我知道。”我转回身。

他终于有了动作,缓慢而轻巧地将胶布贴在我撞到的位置。

房间里果然还是太过于安静了,以至于我能听见他靠近时略微发颤的呼吸声。

莫名觉得有些尴尬。而我与牛岛现在既不是恋人,又没有工作来往,两人间的关系模糊不清,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定义,我也很难再像以前一样可以毫无顾忌地问他近况如何。

“……在警察局录完口供之后,警察先生说,”我还是被安静的空气折磨得先开口了,“附近有很多人报警阻止过那个男人家暴的行为,但是每一次,妻子——作为受害人——都会表态不追究这件事,要求他们放了丈夫。

“这次会拘留丈夫是因为他对我动手了……嘶,疼。”

“抱歉。”牛岛连忙放轻了力量,声音低低的,“我应该来得更早,不应该让你遇到危险。”

“但是从若利那里过来就是要花这么久,客观来说是没有办法的事。”我想要摇头,但怕这样的动作会让撩开的发丝又落回背后,维持着原来的动作,“应该说如果我更有力量与能力的话,我就不会受伤……或许我甚至能给那个家暴男一些教训,至少……不是‘多管闲事’这样的评价吧。”

“诗夏。”

“……她明明,也很害怕的。最开始也保护了我……是因为害怕这次拘留了她的丈夫后,以后受到的伤害会变本加厉吗?如果我能再强大一些,再有用一些……如果是宏纪,他肯定能很好地解决这件事。”

胶布似乎贴好了,牛岛帮我拉回衣领。我低着头将拉链拉回去,正想道谢却被牛岛用手托着脸轻轻地掰过去正对他。他一脸严肃地用手帕帮我擦眼泪。

“抱歉,总是会因为这种小事哭,很软弱对吧……”

牛岛认真地摇头:“会让你难过的事都不算小事。

“你很强大,你从来都不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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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拼命地想把眼泪忍回去,可是它却流得更加肆意,一点都不受控制。

“尽管……尽管知道那个女人也有自己的缘由,但还是在她骂我的时候产生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帮助她’这样的想法,也算强大吗?”

“嗯,强大的。”

“会因为加班太久、回家后宏纪却没有精力注意我时难过低落,会因为紧张就想哭、思念妈妈时觉得寂寞、无法面对宏纪所以选择逃避……因为阿秋说了要我把宏纪让给纪子姐姐的话对他怀有怨怼,因为和若利分开觉得你不讲道理……这样也算强大吗?”

“嗯。”他认真地点头,回答一如刚才,“是的。”

我看着牛岛的眼睛,他不躲不闪,认真地、直直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