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大晚上戴帽子啊？让大家看看你的模样嘛。”手一扬，摘掉翼月帽子。众人看清翼月的模样，下意识后退一步。

“她为什么是赤瞳？”

“被吸血鬼咬了吗？”

“不会吧，她不是猎人吗？猎人怎么会被吸血鬼咬？”

翼月面色苍白。

左娜体贴地帮翼月拂开遮住脖颈的发丝。她眨着狐狸般的大眼睛：“翼月你忘了吗，吸血鬼的咬痕不可以遮起来，脖子会烂掉的。”

众人窃窃私语。

“真被吸血鬼咬了啊。”

“耻辱啊。”

“猎人组织为何还不驱逐她？”

翼月眼眸泛冷，周遭气息猛地沉降下去。

围上来的人不禁噤声，同时在心中默叹此人果然遭咬了，这股阴狠劲与吸血鬼无异，不知道将来会不会异化。

翼月用发带绑起头发，冷声对左娜道：“多谢提醒。麻烦把帽子还给我，新买的。”

“翼月。”

一个姿容华贵的人拨开人群出现在翼月面前。

与他高挺的身姿不同，他的目光里满是温柔。

翼月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肖寒轻从怀里摸出支紫薇花发卡，在众人的吸气声中温柔地插进翼月的发髻。

“诸位，”肖寒轻的声音在大厅响起，他揽着翼月肩膀，“给大家介绍一下，她叫翼月，是我的未婚妻。”

短暂的寂静后爆发出猛烈的探讨声。

殷息靠着桌沿，用他那张微笑着的扑克脸看戏。

“恕我直言，”一位穿黄色裙子的人涨红脸说，“将军您身份高贵，为什么要与一个被吸血鬼咬过的耻辱订婚？”

“这不是耻辱，”肖寒轻的手轻抚翼月脖子，“这是光荣的痕迹。”

翼月神色微变，她扯住肖寒轻袖子：“不，肖……”

“十年前叛军攻城，翼月一家拼死护送王上，不料途中遭遇吸血鬼。翼月父母牺牲在叛军弩箭下，九岁的翼月为了保护王上，独自对抗吸血鬼，因此我说，这是光荣的痕迹。”

听完，贵族们纷纷用同情的目光打量翼月，翼月嘴唇紧抿，瞥见左娜眉梢间的讽笑。

站在左娜身侧的侍女大声问：“肖将军因为同情才决定娶翼月吗？”

肖寒轻笑着说：“我和翼月从小就订有婚约。”

“哦~原来如此。”侍女挑眉，“翼月小姐真幸福，即便再也当不成猎人，也有英雄能够让你依靠一辈子。”

为了不让肖寒轻品出讥讽，她立即做了个自我拥抱的姿势：“我什么时候才能遇到这样完美的英雄啊！”

众人哈哈大笑。

音乐再次奏响，大厅恢复喧闹与繁华。

肖寒轻握着翼月的手：“我回来时听说你又去抓吸血鬼了？”

翼月故作轻松地耸耸肩膀：“没有抓到。”

肖寒轻眼中毫无波澜，他笑着说：“我们去跳舞。”

“不了，今天忙了一天，很累。你去和别人跳吧。”

肖寒轻俯身抱着翼月：“好，真想快点和你天天跳舞。”

对于肖寒轻，翼月很羡慕。

肖寒轻的家族因为肖寒轻更添荣耀，而翼月的家族却很快覆上灰尘，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舞曲炽热，张力十足。肖寒轻搂着左娜的腰，在众人的簇拥下旋转跳动。

有几个贵族小姐缠着殷息给她们介绍甜品，殷息不知道说了什么，引得小姐们红着脸吃吃地笑。

等她们离开，翼月走到殷息身边：“回去吗？”

殷息问：“不跟你未婚夫跳支舞？”

“不要，我——唔。”奶酪塞进翼月嘴里，殷息松开修长的手指，转身收拾东西。

翼月嚼着酸奶酪，对殷息说：“回去也是打扫卫生，不如我们先去花园放放假？”

殷息手一顿：“好。”

*

花园并不冷寂，只是没有大厅拥挤。

翼月带着殷息在餐桌附近穿梭。

吸血鬼怒吼的声音时不时扰乱人们的谈话声，翼月喝了两杯香槟，发觉殷息有点心不在焉。

又一声怒吼划向夜空。

有人感叹：“这头吸血鬼真是活力十足。”

“呵，等明天上了火刑架就有看头了。”

“殷息，”翼月碰他胳膊，“你有心事？”或许对于殷息来讲，吸血鬼发狂的吼声太过瘆人。

殷息回过神，脸上的笑容完美无缺。

“我们去小路转转，”殷息低声说，“顺便采些玫瑰回去，说不定老板用得到。”

翼月点点头，摘掉帽子，抻了抻：“走，去摘。”

两人借着月光走进铺满鹅卵石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