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李凭云3(1 / 3)

赵鸢诚然不是个十全十美的人,听过人说她愚,说她耿,唯独没听人说过她磕碜。

而起...被一个不修边幅的酒鬼嫌她磕碜。

不,酒鬼的话,怎能当真!

赵鸢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扶着阿元的胳膊,从驴车下来,正要作揖,那邋遢酒鬼竟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那可是她的手啊...是未来要执子之手的手!

怎可被酒鬼随便握去!

酒鬼对阿元说:“回去立马告诉你家主人,今天这个我勉强收下了,烦请下次送个干净点的过来。”

阿元立即听懂对方言外之意,他换上一张讪笑的脸,弯腰拱手道:“爷,您的话,我一定带到。但我们家姑娘也是头一次出远门,劳烦您好好照顾。”

酒鬼摆手道:“滚吧。”

阿元道:“我家姑娘长这么大,没离过家,可否让我再教她几句规矩,省得以后怠慢了大人。”

酒鬼稍稍用力,就把赵鸢带进了怀里。他拇指在赵鸢沾灰的脸上擦了擦,擦下一层厚厚的土,“这么大人了,还要人教你规矩?”

赵鸢在危及时刻,脑子转的及快。

她从阿元的话和眼神中明白了眼下的情况。

士兵八成是要阻止她进城入职的,而这酒鬼...是来帮她的。

她生怕露馅,自己仕途毁于一旦。

朗朗乾坤之下,只见这灰头土脸的姑娘突然大叫了起来,“元哥,我不想做妾!我知错了,让主人来接我,求求你了!”

酒鬼的车夫机警地挡住了士兵的视线,阿元也捏了把汗——赵姑娘的演技,还有很大进步空间。

赵鸢正要装作去抓阿元的手,腰间横上一只手臂。

那是货真价实男人的手臂,铁一样硬,它拉着她往后退,赵鸢一时忘了是在演戏,懵怔片刻,自己已被对方扛在肩头,“长得磕碜就要少说话。”

这下就连士兵都看不过去了,调笑说,“你们衙门也忒不怜香惜玉了,那母猪也是母的啊。”

赵鸢被扔进马车里,车夫催阿元说,“你赶紧走吧,赶天黑回去,跟你家主人报信,说人我们收到了,我家大人还算喜欢。”

马车里,赵鸢不知是头磕到了个什么东西,她抬起脑袋,揉了揉,然后从身下摸出一个...酒瓶。

随后,一道带着些许压迫感的黑影欺压而来,车室遍布酒臭。

是那个酒鬼进了马车。

车帘一闭,车室晦暗无比,酒鬼极其适合存在于这样糜烂压抑的氛围中。

“这位...”赵鸢斟酌了半天称呼,不知怎的,还是脱口而出,“大叔,敢问您...”

对方坐在她身旁,身子向一旁的车壁歪去,他的手在车坐下摸索,拿出一套衣服,“换上。”

大叔似乎不太友好。

赵鸢接过衣服,展开一看...“不可。”

太暴露了,非她良家可驾驭。

“想活着上任么?”

对方声音满布宿醉后的嘶哑,有种不通人情的寒冷,赵鸢听他说了“上任”二字,兴奋道:“您果然是县衙派来的人!”

“我是,可以换衣服了么?”

马车外传来车夫的催促,“大人,新来的主簿大人准备好了吗?快到城防了,城防的士兵可没阳关那几个好糊弄。”

赵鸢明白了他们的用意,是要自己乔装打扮混进城去。

可是...她始终无法攻克戏中那道防线,让她在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身边换衣服,若让别人知道,得一辈子蒙羞。

“大叔...阁下...这位大人...可否...出去。”

酒鬼说:“六子,找个有荫庇的地方停车。”

车夫道:“大人,你跟我开什么玩笑呢?你上阳关找个有荫庇的地方看看,你要是能找到,我全部身家都给你。”

酒鬼说:“我记得附近有个废弃的战壕。”

车夫六子想起这茬,瞬间慌张,“大人,刚才的赌不作数啊。”

“作不作数,我说了算。把车停到战壕边上吧。”

六子驾马去了战壕边上,赵鸢以为他要去战壕里躲避,让她在车上换衣服。她心想,真是多此一举。

“衣服是借的,别弄脏。”对方说。

话罢,她被扔进了战壕里。

这是一件经过汉女改制后的胡姬服饰,乍看暴露了些,穿在身上倒是得体。只是她穿惯了素衣儒装,头一次穿这样艳丽的颜色,有些不自在。

赵鸢谨记酒鬼的叮嘱,怕弄脏借来的衣服,便把自己换下来的衣物包在最外层,小心翼翼爬上战壕。

十几米外的马车边上,六子刚把身上最后一枚铜板献给酒鬼。

见赵鸢来了,六子欲哭无泪道:“新来的主簿大人,我给你提个醒,你以后千万别和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