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味觉(1 / 3)

他兀自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瓶膏药。

他药倒是多……许湮心说,手却很快从他手上把药瓶接过来,唯恐他再做出出格的事情,“我自己来吧。”

危复:“……”

许湮:“……”她从对方眼中读取到了一种信息:这本就该你自己来。

自取其辱了。

还好,自取其辱也比他真的有她认为的想法强千万倍。

*

许湮药膏涂完的时候,危复早就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

她好奇危复能做出什么样的菜,便单腿跳着到厨房。

才刚到门口,门还关着,他的耳朵却格外敏锐,侧了头用余光扫视她。

许湮欲言又止,拉开门,“有点无聊,我来看看。”

危复没说什么,许湮就自觉拉来椅子坐下。

许湮看他的背影越发觉得无聊,她不怎么喜欢下厨,以前如若能够在医院那边解决用餐问题,绝对不会自找麻烦回家起锅做饭,不过也有例外的时候,瘾上来了也会摆弄一两道菜。

好比现在,她的手闲得发慌。

“我帮你把这些菜择了吧。”她扶着桌子起来,撑着一边手把身子递过去,重心不稳,歪歪扭扭晃了几下,危复看不下去,把她扶稳。

“……”烧完那根香,她怎么还是这么不走运。

许湮坐好把菜篮子放在桌上,开始择菜,可是心里却飘荡,心猿意马。

她凝神半晌,似无意缓声道:“我母亲忌日不是今日,在初六。”

他身形顿了一下,“那就是我记错了。”

他的反应自然得不应该。可是许湮反问自己,危复记错她母亲的忌日再正常不过,那么她呢?正常吗?

但是反想,她如若想要过得平静日子,还要和他再继续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相处,那么此刻就不应该去设想过多的阴谋论。

既然他是说自己记错了,那她也可以记错。

“不过还是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提醒,我恐怕就更记不起去看她了。”她故作自嘲地笑笑。

危复没有回答,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在她大变性的前几天,她就曾去过她母亲的墓碑前了,那一日,才是她母亲真正的忌日,而非墓碑上的日期。

可他不会去揭穿她,他的目的很简单,试探她,他不论她身体里寄居着谁的灵魂,那张脸依旧是那张脸。

危复做菜的动作不快,好一会终于做好了一盘炒白菜,他把白菜端到饭桌上,没有再继续下手的意思。

“这就是……所以的菜了吗?”许湮呆住。

危复一副“你还希望有什么”的表情,淡声道:“够吃。”

“对。”她点头配合,“但也就只是够吃。”

她腹诽自己对危复还是抱有太大的希望了,也是,总不能事事都让他占了风头,许湮虽然做菜也不怎么样,但这一次也能在危复面前扬眉吐气一回。

“好歹新年,你别着急吃,我再做几道菜。”

危复打量了一下她的脚。

许湮把脚缩了一下,气势半点没弱地开口:“也没到站不了做几道菜时间的程度。”

她让危复帮忙,危复做菜不行,但是听人的要求做事倒很快,没多长时间饭桌上又添了几分菜品。

虽也不多,甚至看着还不如平时阿姨在家里做的,但总比大年三十,两人的饭桌上就只有一道炒白菜强得多。

危复却似乎只顾着吃自己面前那碟白菜,许湮知道他有洁癖,想让他先尝尝味道。

“吃这个,我做这个最拿手了。”许湮指着自己面前那盘青椒炒牛肉。

“不用。”危复毫不犹豫地拒绝,吃什么,味道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不过是在口中的咀嚼感受不一样。

眼前这一盘色不行味不香的白菜和许湮拿手的青椒炒牛肉,没有什么区别。

“吃一点呀,我没动过筷的。”

他不语,却有所松懈的模样,许湮见状拿了双公筷夹了些放进他碗里。

危复:“……”

许湮也给自己夹了一块,看着危复把食物送进嘴里,自己也尝了一下。

她表情巨变,硬生生吞下那一块牛肉。

她这是在牛肉上面裹了盐么?怎么会咸成这样!

危复吃得斯文,许湮抬眸看他时,他面不改色地咽下去,直到注意到许湮怪异的眸光,才略皱着眉头回看她。

“怎么样?”许湮额角抽搐了一下。

“普通。”

“……”原来危复吃得东西都这么重味的吗?明明阿姨还说他口味清淡,他平时的餐看着也都很清汤寡水的……

哪怕他现在面前放着的这盘小白菜,也十分清淡。

“我可以……吃点你的白菜吗?”许湮犹豫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