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备嫁(1 / 2)

风起幂篱 兰陵小生 1382 字 2023-06-18

“吱呀”一声,一个穿戴幂篱的身影,端着一盆水,轻盈地走进了太师的卧室,缓缓在床边坐下。

“欣儿,你来啦,你都听说啦......”上官宏一心想着,凭借家中富可敌国的底子,又身居高位,为自己女儿找一门好亲事总不是难事,未曾想不但落入了夏侯家的陷进,还把女儿推入了火坑。想到这,这老泪纵横,竟哭得颤抖起来。

“父亲,我都听说了。”上官欣摘掉幂篱,双手温柔而有力地握住老父亲那苍老又无力的大手。

握着这温暖的小手儿,老太师上官宏心中最后的坚强瞬间被融化了,这哭得更伤心了。他恨夏侯敦的霸道,更恨自己的无能。在权势面前,金钱似乎显得那么地无用。为什么自己没能早一点明白这个道理,还自以为自己与世无争,身居高位仍可偏安一隅,一度还以为自己是那么地成功,现在看来竟是如此的幼稚和可笑。看着原本能保护的人,现在自己竟因为愚笨而无力保护,老太师又气又恼,忽然间背过了气去。

上官欣见状,急忙拿出身边的锦缎小包,抽出几根银针,对着太师人中、百会和合谷穴,在太师呼气时刺了下去,转旋几次后,见太师一口气接了上来,乘呼气之时,迅速取针。整个过程沉稳而一气呵成。

“啊......”老太师大喊了一声,缓过了气来。虽然想想可悲,但整个人经历了昏厥,气力明显虚弱,情绪倒也没有那么激动了。

见老太师稍稍缓和了一些,上官欣拿过靠垫,让老父亲半卧起来,又去面盆里取出面巾,拧干,轻柔地整理了下父亲的散发,缓缓擦拭着太师的面庞,若无其事地轻声宽慰道:“父亲,您别难过,也别着急。现在应该着急的是那夏侯一家。”

太师忽然停止了抽泣,睁大了眼睛吃惊地望着自己的女儿。

今夜的月亮特别大,也特别圆。太师因为烦恼、悲伤至极,所以禁止任何人进入自己的卧室,屋内也就没有佣人来点燃烛火。在昏暗的房间内,唯有书桌旁的窗户那撒进了片片月光,照耀在上官欣精致而白皙的面庞上,显得是那么的纯净、美丽。若是此时的夏侯骏晓得上官欣生的如此模样,怕是要悔到西伯利亚去了。

“父亲,今□□堂上,那司马睿的观星说说得可在理啊?”上官欣俏皮地问着,还有一分笑意,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在理个--屁!”太师愤愤地说道:“那牛鼻子老道满口地胡说八道。若不是那些夏侯敦权势滔天......”说到此,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除了感慨自己在朝堂上任人戏弄的悲伤,更是感叹女儿的婚事。

“那父亲,您觉得大臣们认同司马睿的说法吗?”上官欣接着问。

这一问,似乎有一丝光忽然点亮了太师的双眼。

“欣儿,帮我把灯点上吧。”说着,忽然间身体里像是重新注入了活力,直接在床上坐直了起来。

上官欣担心老父亲由暗至明,眼睛会受不住,便只点燃了两盏床头灯,看着老父亲精神些的样子,晓得父亲应是释怀了一半了。

这对虽然纯良,但智慧的父女晓得,殿堂下满朝官员对司马睿牵强的星宿之说都不敢微词,这是夏侯丞相对官员的试探,亦是颖王对官员的试探。这次夏侯家表面全胜,但已在颖王的心中埋下了对夏侯家权倾朝野忌惮的种子。而上官家勇于挑战夏侯家,也间接告诉颖王,上官家仍是忠于官家的,不受夏侯家的摆布,是可以信任的一方。

“但,欣儿,你的婚事,那上官皓终不是良人。”上官宏想接着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想了想,接着说:“反正他那里真是乌烟瘴气。你一个小姑娘,如何能在那里生存,就算能偏安一隅,也是毁了你的一生。否则,你可以找一个疼你、惜你的人,幸福美满地度过余生。”说到此处,上官宏的泪水又盈了眼眶。

“父亲,没关系的,我们会柳暗花明的。”上官欣依偎在老父亲的怀里,心中早已有了打算。上官欣明白,幸是夏侯家如此耐不住性子,现在就毁了婚。若是今后嫁了过去,再找个茬,或许结局更是不幸呢。也说明夏侯敦对上官家还是有几分忌惮的。

上官欣,年方十八,原本就是天生丽质,借着常年的幂篱护体,使其肤如凝脂,更是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又因与世隔绝,使她从未侵染世俗的污浊之气。尤其是那双清澈的双眼,看似纯净但却望不到底,温柔的目光投来,似能直至他人心底,安抚内心之迷茫和悲伤。当温柔地目光移开后,又会使人一瞬间怅然若失。正可谓:瞳人深处凝情怀。

上官欣是长女,下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年幼便丧母,是父亲一手把他们带大。老太师爱妻至深,始终不愿续弦,因经常打点生意,担心孩子们受妾室欺负,所以宁可托付老管家和乳母,也不愿再行纳妾,成为官宦中的一缕清流。就这也被外人诟病,称其惜财如命,故不愿再行纳妾。

随众人怎么说,太师家始终其乐融融。但上官欣三岁那年的入宫,被改变了命运。

那年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