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面色一喜，心道果然来对了，站在原地静候下文。

半跪姿态的魔族微微抬起头，下三白的眼眸中满是严肃，阿比斯不容置喙道：

“早就察觉到了，女人，你很臭。”

“啧，嘶——”

易水一气之下没从巨大的反差下缓过来，嘴角止不住地抽搐，没好气翻个白眼。

“没跟你开玩笑，仔细闻闻，我有没有魔族的气味？”

阿比斯见她手中没有苹果，有些不情不愿，但还是遵命道：“行，那你离近点。”

易水刚抬腿，带动的微风就把浓重的气味提前传到前面，他下意识挣扎，又扯动了金链，“哐啷”的碰撞声格外刺耳。

易水自觉站定，无奈望向他。

阿比斯也不知为何自己会变得这么娇气，轻咳了声缓解尴尬，“算了算了，你离远点，扇闻就行。”

易水索性原地转了几圈，让气体分子荡得很远很远。

她的回忆也飘到久远处，高中的化学课，自己也曾扇闻过气体。

嗯……臭鸡蛋味的硫化氢，给她留下的印象相当深刻。

臭鸡蛋plus悠悠转着，半晌，阿比斯叫停她，眉头一皱，“你用黑漆了？”

易水诚实道：“用了，但似乎没我想的那么厉害。”

“嗯？”阿比斯先是一抬眉，随后皱得更紧，不解道：“怎么会？黑漆天克人类啊。”

“对象不是人，是牲畜呢？”

“你被黑漆入侵过，效果如何你该最清楚了。”阿比斯淡淡道，“还是说，你觉得你的体质比不过牲畜？”

易水撇嘴，“所以才觉得奇怪……”

话题撞进死胡同，阿比斯这才开始解决易水最初布置的任务：

“我没闻出来其他魔族的味道，不过也可能是你没接触到他的本体。要是实在好奇，你可以四处走走，依靠气息的微小变化，我可以判断出本体的大致方位。”

“无论虫族还是魔族？”

“对，只要是以黑漆为核心，我都可以溯源。”阿比斯扬起下巴，满脸骄傲，“即使是你，我也可以。”

“…感谢，待会儿再联系。”

易水一抱拳，语毕便遁出了空间戒。她当然看出阿比斯在求表扬，但现在不是时候。

易水可不想过一会儿有人问她——诶，水啊？是不是肾出了什么问题，上个厕所用这么长时间？

想至此，易水的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距离不远，她看到袅袅升起的水汽无力挣扎地被红雾吞并，几人围着火锅，好像围着篝火，在暗淡的天光中被映得浑身发亮。

这一幕，竟有种诡异的温馨。

“呀，小水儿回来啦——！”闫茗满足地拍拍肚皮，有些醉态的娇憨，“我们都吃的差不多了，让清秋再给你加点吧。”

易水挥手道：“不用了姐，我刚吃过。”

闫茗双眼迷瞪，“啊？啥时候的事儿？”

易水学着她的语气，“你没清醒时候的事儿。”

“嘿嘿嘿，”上官铭失了智一样，突然傻乐几声，同样向后一撑，摸摸肚子，“还行，腹肌还在。”

郁清没说话，只默默把自己腹部的手放到它该在的位置上。

“诶、诶！怎么没咯！”上官铭瞬间来了哭腔，转而变得愤怒，“呜呜，我就知道！一定是第十六片肥牛卷的问题！”

易水抬眼和郁清对视一眼，她看见郁清眼底还算清明。

易水目光复杂，“都谁还清醒？”

“我和甫阁。”他顿了顿，“还有你。”

“…说真的，咱按铃吧。”

易水擦了把并不存在的汗，不是她不想照顾大家，而是…

眼见着宫炽和上官铭就要相互咬起来了。

咬，是咬。

“上官，这不是第十六片肥牛，你错怪他了。”

郁清小声嘀咕一句，一手一个把这对欢喜冤家分开，抬头望过去，询问意见道：“甫阁，你怎么看？”

“可以，反正比赛都结束了，别再浪费易水的白垩了。”宋甫阁终于笑出来，在一旁托着腮，“何况……等到光脑的摄影功能解锁，咱拍一段，这又省出来不少饭钱啊。”

郁清友情提示：“…甫阁，你是宋家的法定继承人。”

“你不懂，清啊，从哥们儿那里坑来的饭——格外香喷！”

*

与此同时，牧区16星的另一处地方，两个高大的身影正处于一个羊圈中。

一位在羊圈范围内平移，另一位则定在门口处，似乎正等待着什么。

“（132，149，013）清理完毕，未发现异常。”

如果仔细看，可以看到那快速移动的人影带着可怖的面具，他像雨刷器清理玻璃一样扫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