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上次相仿的恶意再度袭来，这次易水坦然接受。

她向不远处的地上撇了一眼，自己扔进来的虫族的尸体黑漆全无，已经干裂，碎的不成样子。

上个世界的声音又突然响起，魔音贯耳，像是要渗透进每一个细胞。

“E3，别以为出去了就能耐了，到时候……”

“诶——”

福利院院长的声音还没说完，少女清冷的声音就划破长空，“差不多得了，一共没对我说过几句话，换来换去都是些没营养的词儿。”

“挺没意思。”

今天已经够累了，还不知道此行能不能拿到预期收益，易水的心情算不上美丽。

易水踢了踢虫族的残骸，冷眼看向虚无中的身影，“好吃吗？”

“……”

那人没回话，只是爆发出更汹涌的浓郁黑漆，向易水冲来。

易水嗤笑一声，只觉得自己精神海里的暗色愈发深刻。

哎，怎么总有人上赶着给她送资源？

她沿着黑色巨流逆行，浑身上下发出浅灰色的光。

一脚又一脚踏向前去，那模糊身影渐渐有了轮廓，黑漆已经停止无谓的挣扎，任由少女吸进身体。

易水眼神向虫族碎骨处一撇，“猜猜它怎么死的？”

少女眉眼弯弯，在距离他一米处站定。那人皮肤同黑漆一个颜色，细腻光滑，只是被金色锁链束缚住了，半跪在易水面前。

黑色的角突兀地从青丝中破出，却被斩成参差的半截，看起来古朴又凄凉。

他抬起头盯着她，面无表情，眼神却凶狠，像只被套上嘴套的恶犬。

易水蹲下去摸了摸他的半角。

“你！”

他向前一探，窸窸窣窣金属碰撞的声音随之响起，脖子和四肢上的金环与肌肤相接的地方泛起点暗红。

“听得懂呀？”

易水挑挑眉，还以为跟我不是一个语言体系的，那我叨逼叨逼地装了半天逼不都白费了吗？

那人眯起眼，自顾自道：“……你是魔修？不、不对，我也曾见过修魔的人类，他们都摒弃了原先的白垩之气——白垩和黑漆是不可能共存的。”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易水摸摸鼻子，感觉这话有点不对劲，“我也很想知道。”

“不过问别人之前，不应该先介绍一下自己吗？”

他闻言，沉默着转过头去。

易水抽出鞭子，附上白气。

“…我是魔君的右七领袖者，阿比斯，被政敌封印于此，进来后外界发生的种种都不知晓。”阿比斯偷瞥一眼易水，“不过……我大概知道我如今处于人界了。”

“你不是主动来的人界？”

“呵，来人界干嘛？我们自己地盘上的黑漆更纯净，用起来也更顺手。”他转过头来，“除了罪大恶极的逃犯，没几个魔愿意主动来人界的。”

相性不匹配，根本瞧不上。

易水沉默半晌，最终开口道：“既然如此，要不要跟我合作？”

“怎么说？”

“你教我如何使用黑漆。”

“…可以，你能给我什么？”

易水指尖轻轻划过长鞭，扬起笑容，“继续活着的机会。”

……

呀，这根本就不是“合作”而是单方面的压榨吧！！

阿比斯默默挣扎道：“人类不是向来以勾连魔族为耻吗？”

“那是因为他们因一己私欲而叛出人类。”易水把玩着涌动的白垩，“如今这情形……”

该感到羞耻的，反正不是我。

阿比斯领会她在阴阳自己，倒也不甚在意，直接认了命：“魔族的生存法则是强者为尊。背叛便背叛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幽幽盯着易水，“希望我能以此为荣。”

易水看了眼光脑，时间已经不早，“好，那你休息吧，有时间就备备课，我先走了。”

“哦对，以后我往这里扔东西，你可给我留好了。”

终于能正常使用这戒指了，这可是“科学计数法”呀……

今天血赚！

阿比斯：“…就这？你不再说说你的情况了？还是说你后面有急事？”

易水：“我自己都还不清楚我的情况呢，明晚请你帮我看看吧。至于要紧的事……确实有一件。”

“什么？”

“明天开学了，再不睡觉我起不来了。”

阿比斯：“……”

易水挥挥手，“明天见，我亲爱的盟友。”

少女在话语落下后瞬间便消失，空间再次陷入沉默，不久，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尊她为上……确实是形势所迫，不过，沉寂了这么久，也难得遇见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