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徒，刀刀见血，毫不留情。没有人知道他的软肋，只是鲜少有人看到，他一人立于长亭边，不明目的，似乎在等。

他能等谁呢，饶是这样心如磐石的人物，也会有想等到的人吗，那个人，是谁呢。

没有人知道答案，或许唯有他自己清楚。

他在等等一个永远不会出现的人，一个再也不会赴约的人。

……

避世镜猝然停了下来，顾惊鸿惊醒，睁开眼时眼角都是泪水，打湿了鬓边的头发。

她迷茫的看着周围的环境，有些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了，直到看见慕逾阳错愕的眼神，她只愣了一瞬就转过头去看云处安的情况。

她还没有醒，额头满是汗水，像是陷入了什么痛苦境地之中，青筋暴起，唇色惨白。

“云姐姐。”她自己先是愣了一下，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对不起，云处安，同你赌气了那么多年，伤害了你那么多年。

云处安，云姐姐。

我的阿姐。

我错了，我对不起你！

她勉强稳定了一下情绪，眼泪还是掉个不停，她紧紧握住云处安冰冷的手，哽咽着念着，“别怕，这次，有我在你身边。”再也不会失约了，再也不会冷落你，对你视若无睹。

她的眼泪掉在云处安身上，似乎有所察觉，云处安痛苦的哼了一声，手指微动。顾惊鸿屏息看着，过了很久，云处安才渐渐苏醒过来，不像她那么轻而易举的便活动自如，好像经历了什么沉重的打击一样，她眼眸黯淡无光，痛苦的抱着头蜷缩着。

“好疼……好疼。”

她喃喃自语着，举止越来越疯狂，不住的捶打着自己的头。顾惊鸿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失控，有些吓坏了。

待她反应过来一把抱住云处安，一声声叫着她的名字，堪堪唤回了她的神志。

云处安停止了动作，擦了一把眼泪，迷茫的看着顾惊鸿，颤抖着手摸了摸她的脸，似乎想确信眼前的一切是不是真实的。

“我在，是我。”

“我是顾惊鸿。别怕，你醒过来了。”她抓住她的手摁在自己脸上，泪水模糊，“感觉到了吗，是真实的。”

云处安感受到她滚烫的体温，和湿漉漉的眼泪，感受到那真切的触感，一把抱住顾惊鸿失声痛哭起来，顾惊鸿不明白她为什么反应那么大，只知道那时候云处安抱着她哭了很久，喃喃念叨了很多遍“都是假的”、“骗子”一类的字眼，又不断的问“怎么办”。

“怎么了？你到底在避世镜里看到了什么？或者想起来什么了？”

云处安眼神闪躲了一下，忽然就避开了她打探的目光，兴许是她不想说，顾惊鸿也没有强求，她知道云处安一定有自己的思量和打算，不管她做什么决定她都无条件支持她。云处安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

“惊鸿！一开始救景从的那个人就是你，始终是你。”

“我……我都知道了，我都看到了。”顾惊鸿笑中带泪，顿觉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好在兜兜转转都是他们。可是她要怎么面对这一切，原来是她自己，辜负了心爱的人。

“我们回家，现在就和他们说清楚。”云处安踉跄着站起来，也要拉顾惊鸿起来，二人完全将慕逾阳视为空气。

手腕蓦地被人擒住，他极其用力，指节苍白，顾惊鸿手骨都要被他捏碎了，却硬是红着眼睛不吭声，不呼痛。反而厉声呵道：“放开我。”

“你要去哪儿。”

“去找该找的人，去找我的心上人。”

慕逾阳疯的彻底，青筋暴起，陡然红了眼，那一瞬抬眸的样子，有几分像她在避世镜中看到的那个魔女凌寒。顾惊鸿手腕处红的触目惊心，她却眉头也不皱一下，坦然看着慕逾阳爱恨交加的模样。

他忽然抬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凌寒，为什么你要如此执迷不悟，一次又一次走上歧路，为什么不能干干净净的活在世上，再不与妖魔有染。你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

他手上并没用半分力气，却好像全身的力量都被一并抽空了，他说着声音便颤抖起来，眼里泪水滑落，断弦的珠玉一般滚滚落下。顾惊鸿想起来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一时间心绪很是复杂。甚至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慕逾阳，究竟我们现在谁更像所谓的误入歧途的人。”

“你与当初的自己早就相去甚远，比起我，你更像当初的凌寒。还有，我真的……不叫凌寒，我就是我自己而已。”

他瞳仁震颤，自欺欺人一般摇头，说着不是的。

“这世界上，再也没有凌寒了。她在祭天阵中魂飞魄散，再无来生。不是你亲手送了她最后一程吗，你怎么会不清楚。还是说你只想骗自己，她还活着？”

“你之所以觉得我们像，不过是因为凌寒的心魔未曾被消除干净的那一部分，选中了我为新的宿主。其实你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