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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她会去帮萧遥调养身体，告诉他自己学到的新鲜事物。

萧遥也会教她很多，教她调香，下棋，跳舞，弹琴……一点一点，教她做和他们一样的人。

月色温柔，依稀风动，树影娑娑。她指尖提着灯笼，点了湖畔盏盏灯火，照亮周遭景色。她与萧遥远远对望，微微点了点头。萧遥摸着瑶琴，闭上眼睛，指尖拨动琴弦，溢出一阵婉转动听的琴音。在这琴声中她聘婷扬袖，恣意起舞……

夜风撩动他的发丝，撩动她轻盈的白色纱衣，湖中映出美人倒影，飘摇若仙，可望不可即。

一池湖水微微荡漾，人心也荡漾。

落落正想劝劝自己的好姐妹，不曾想她比自己看的还着迷。

好吧，小丑竟是我自己。

一曲舞毕，萧遥丝毫不吝啬的赞美于她，夸她学的很快，她想对他笑笑，却无奈在这方面有些生疏，表情有些奇怪。萧遥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清越爽朗，在这安静的夜里分外清晰。

婉棠远远地看着，也不由得跟着笑起来，笑着笑着眼里就有了泪光。

落落觉得自己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认为婉棠不难过，此时才手足无措的过去安慰她。

婉棠摆手说没事，他开心，她也开心。

只是萧遥这样放肆笑着，让她想起了以前，以前无拘无束的时光里，那时候萧遥也是这么笑的。只是后来他病了，就很少笑了，总是一副深沉样子，越来越像天帝……

“今天就学到这里吧，我有些乏了。”她找了个借口要走，落落点了点头跟上去。

湖畔，萧遥在教紫苑学琴，他说以琴会知音，而今将紫苑引为知己。

她也果然轻易就学会了他方才弹得曲子。

萧遥见她天赋异禀，将那把琴送与了她，紫苑摸着那把瑶琴爱不释手。

“你悟性很高，无师自通，眼下这些不是要紧事，学会只是时间问题，现在我要你去学另一件事。”

“另一件事？”

紫苑迷茫的抬起头来，看到他笑意温柔的说，“那就是，自我。”

“自我？”她茫然的跟着重复，对这两个字很感兴趣。

“嗯，我要你学着认识自己，寻找自我。”

紫苑总是跟着他会不自觉的学他，学他的习惯，学他的爱好，学他不轻易显山露水、喜怒不形于色，他们倒是过于默契，有种在照镜子的感觉。除了她对医术的热爱与他不尽相同之外，其他的都像。

方才她也知晓那两个小姑娘在偷偷观察她，也不会说什么，沉默而包容。

“她们跟了你有段时间吧，若是不喜欢可以适当警告她们一下，不用忍着，你做事也不方便。”

“我很喜欢。”紫苑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我很喜欢她们，她们，很可爱。”

萧遥看她神情认真，突然觉得事情有些滑稽起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方自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另一方又心甘情愿的被窥视着生活。

“无事时你可以去四处看看，去哪里都成，有什么感受都可以说与我听，就当是替我去了。”

“谢谢你，萧遥。”

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在此之前她或许是乘了他恩情的仆人，但现在她想做紫苑，她想做自己。对于还魂草来说，萧遥是主子。但对紫苑来说，萧遥就是萧遥。

寻找自己，认识自己，做自己，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现在她踏出了第一步。

婉棠和落落发现紫苑的生活更加丰富了些，现在还喜欢去凡间，去妖界瞧瞧。哪里都去，有时候她就那样坐着看那些凡人在认真的生活着，有时候她还会混在他们中间，好像自己也成为了她们之中的一个，湮没在人群里。

她们跟着跟着就找不见了。

婉棠着急，还不小心摔倒了，划破了手。

最后发现，紫苑在一树海棠花前观赏，花开的很好，她眯着眼睛享受着片刻的静谧。她们也看呆了，从来不知道这凡间的景色这般好看。二人冷不防的听她说了一句。

“这叫海棠。很漂亮吧？像你。”

“她在和谁说话啊？”婉棠躲在一棵树后，扶着受伤的手悄咪咪趴在落落耳边问。她可不知道紫苑有交过什么朋友，况且这附近也没什么人啊。

“啊！”落落突然惊呼一声，婉棠被她吓了一跳，连忙示意她别出声：“落落你怎么这么冒失，不像我，还是很稳重的，你叫这么大声会被发现。”一面说着，她顺着落落的视线回了头。

“啊！！！”

她俩一起哆哆嗦嗦的看着紫苑。

“你，你什么时候发现我们的。”

紫苑摆摆手，疑惑的说：“你们不是一直在吗？”

二人：……

所以，她一开始就知道，那她们到底在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