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乖巧的模样都不禁面色讶然。

“别难过了，我也可以娶姐姐啊。”

虽然，他也不是很懂，娶，是什么概念。

婉棠像是被他的话逗笑了，萧行也随着她笑起来，语气轻松的问：“还是说，姐姐也觉得我处处不如哥哥，不喜欢和我在一起？”他像是一只笑面虎，请人走进自己挖好的陷阱，试探着她。只有侍奉他的仙娥们才知道，他就在生气的边缘。

倒也不是他喜怒不形于色，而是婉棠过于迟钝，什么也察觉不出，还在火上浇油一般喋喋不休着。

“弟弟，喜欢呢，是不可替代的。你太小了，还不懂。”同样是在摔一跤还能哭出鼻涕泡泡的年纪，同样什么都不懂得婉棠仰着头故作深沉的说。萧行笑着回了一句“这样啊”。

果然，他什么都不配。

他……忽然有几分理解母亲了呢。

那个总是疯疯癫癫教训他的女人。总是一副为爱痴狂的模样，她这一生，地位屈居于人之下，心上人待她也不过客客气气始终没有将她放在心里，而那个死去的人，成为了他心头最割舍不下的痛楚。怎么能不恨呢。

她可是恨到想要他的儿子萧遥去死的。

所以总是蛊惑、教育萧行，要去争、去抢，像他们这样的人，如果不争不抢，什么都不会有。要一辈子都被人压着抬不起头。会像她一样，被舍弃、被忽略，被轻易放下千万次！

不可替代啊……

没有什么是不可替代的，只要他够强，只要，只要他站得更高。

一定会被看到的。

一定会的。

所有人都以为，看起来无所不能的萧遥，那么优秀的少年，长大会同他的父帝一样身形高大威猛，健康快乐。

但他却常年患病，还落下了咳疾。从前总是刻苦修行的他，因为身体原因，被迫停了下来，闲暇时就捧了书卷来看，故而也养成了温文尔雅、谦谦君子一般的气质。

看他疲倦。无情一横剑拦下了正要进门看他的萧行。

“殿下在休息。”

萧行的面色阴了下来，只听屋里那人咳了几声，强撑着说让他进来罢，他才哼了一声阔步走了进去。无情没什么表情，像个没有感情的自动抬杠机器。

“哥哥身边的人也该换一换了，摆个这样的木头在身边，没甚乐趣，哥哥总是病着，身边的人也要跳脱些，要有些生气才好。”

“无妨，我喜静，有他在身边最好。再说，有婉棠那丫头在这房间就够吵闹的了。”

无情是没有七情六欲的，他活了这么久，只知道自己的任务就是陪在萧遥身边、一直保护他。这样一个连自我都没有的人，何尝不是最安全的存在呢。

萧行听了也不好再说什么，递上自己带来的汤药。

萧遥没有看，说父亲忧心他的身体，特地培育了一株还魂草，服之可医百病。所以其他药，应当是可以停了。

那颗还魂草世间仅有，是天帝用自己的灵力日日培育，精心照料所得，功效无比强悍，哪怕是起死回生都不在话下。萧行的笑僵了几分，沉默片刻，还是将手上的汤药送了出去：“我熬了好久，哥哥喝了暖暖身子也是好的，身子毕竟还要慢慢调养，即使有了仙草，也不要停了药才好。”

看萧遥盯着手中的画，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很自觉的替萧遥研磨。

看他那么听话，萧遥突然想起来他们以前的时候，那时候弟弟总是藏不住自己的心事，对他不满时表情明晃晃的写在了脸上，他还是更喜欢那个时候的弟弟呢。现在，弟弟再也不和他顶嘴，再也不会在他面前那么放肆，可是，他心里止不住的疼。

他温柔的笑着问，真的要喝吗。

萧行研磨的手忽然微微颤抖起来，眸子也在震颤。他心里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总觉得哥哥知道了什么。

不……不会的，如果他知道了，怎么会一直坚持不懈的喝了十余年。

他不动声色的抬头看了一眼。哥哥的身体早就没有从前那般好了，今日仔细靠近了瞧，他的气色比他想象中还要差。他明明有控制剂量，而且母亲说那药不致命的。他强迫自己别再去想任何东西。

静默的时间太久了，萧遥也不在乎他的答案了。

因为沉默，就是他的答案。

“好。我喝。”他痛快的一饮而尽。弟弟要他喝的。他怎么能不喝呢。

眼看目的达成，萧行也没再过多停留，慌张的出去了。

萧遥低头拿起笔来，沾了方才他磨的墨，在纸上画了个仙草的形状出来。

画上的仙草此刻被他摆在眼前，玩弄一般，随意观摩着，时不时拨弄几下，似乎能从这草木状态中看出什么来。毕竟不是圈养的仙宠，再怎么戳它它也没反应。萧遥将它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完全没有将它视为救命良药的样子。

毕竟他心知肚明，世间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