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装可怜，有她可怜吗，毕竟她是被绑来强行叙旧的！

他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又自己接道：“也是，我从来，都没有这个资格。过去没有，将来也不会有。”对上那片深深的眸光，顾惊鸿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人好像说着说着就自己陷入了什么颓靡的情绪之中，语气有些激动，活像个穷极陌路的癫狂赌徒。白发衬得他很容易凋零破碎，红衣又让他看起来疯魔又艳丽，如同邪佛似的，他身上总是给人一种特别矛盾的感觉……就好像……

好像融合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灵魂在身上。

她猜，是有一点前世自己的模样在的。

是他一意孤行，又思念过甚，偏执到活成了她前世的样子。

慕逾阳抬头的时候不由得怔住了，本来游走在崩溃边缘的理智突然被拉了回来还有些不知所措。

“凌寒，你为什么哭？”

“嘶……”顾惊鸿捂着胸口，已经顾不上去擦掉下来的眼泪，还是嘴硬道：“你，你当我想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看着他的样子，她突然觉得一阵心疼，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觉，但她本身也不理解为什么自己会掉眼泪。

看着慕逾阳眼中慢慢复苏的光，顾惊鸿立刻残忍的断了他的念想。“但是，我说了我不叫凌寒。我叫顾惊鸿，我有喜欢的人了……”她固执的非要往慕逾阳好不容易消退的怒火里再添一把柴，还不等话说完，就被慕逾阳打断了。

“你可知道，你所谓的心上人是个妖。”

“我知道啊，有什么关系吗，他和我成亲，又不和你成亲！”

顾惊鸿止不住的流着泪，气势却一点也不想输给他，她真的很讨厌别人拿这个说景从什么，因为出身从来不是他们自己可以决定的，高高在上的神君，哪里会体恤他们这种蜉蝣般渺茫的生命。

“我不会再看你走上歧路、重蹈覆辙了。凡是和妖魔相关的，你都再也不会接触到。念念，这一次，你只管清清白白的活在世上，我守着你。生生世世都守着你。”

她眉头一皱就想反驳，慕逾阳见状猛然一挥手，她张嘴说出了什么，突然发现自己失了声，立马就是一段脏话输出。吵架怎么能带禁言的！你不讲武德！

也是时候让她想起来了。慕逾阳看着嘴巴张张合合、表情怨怼的她。

前世种种过往，他想，她都是有权知晓的。

即使她记起来以后，可能恨他恨得无以复加，他也认了。若是任由她这样稀里糊涂的活下去，如果再走上前世那条路……他接受不了她的第二次消失，所以绝对不行。

那时候，他会变成彻头彻尾的疯子，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做出什么事。

起码现在他还能维持着体面的皮囊。

被囚禁的第二天，慕逾阳没有再限制她的吃食，连寺庙之中不曾出现的荤腥饭菜都备了，他并不是带发修行，所以想来在他身上没有那么多的禁制，但毕竟待的久了，如今看到这些只觉得恍惚又陌生。他都快忘了，自己不是僧人。

也曾动过昄依佛门的心思，可他也自知无法断情绝爱、了却红尘，所以就在这潦倒岁月里为她苦守。岁岁年年常念着她，祈盼她的冤魂能来寻他的仇。

她看着可口的饭菜却面如死灰的问：“这是断头饭吗？”

他没回话，以为他不会再理会她，顾惊鸿叹了一口气，还是把饭吃完了，毕竟她还想活着逃出去，不会拿自己的身体赌气。等她慢条斯理放下碗筷，慕逾阳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差不多吧。

差不多什么？

顾惊鸿想了想自己说过什么。差不多……是断头饭？！

“你在干什么？”

她心一横，把手指伸到喉咙里催吐，这饭她吃不起。“我给你吐出来。”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决定撕票了，她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的。深刻的反思了一下自己之前的行为……一次次顶撞他，不厌其烦的呛他，嘴硬、堵他的话……于是两行清泪落了下来。抢救不了了，她还是原地去世吧。

“我逗你的，别害怕。”慕逾阳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发，脸上的温柔一闪而过：“只是让你记起来，以前的事情而已。”

“别看了，即使到了此时，还在指望谁能出现救出你吗，念念，没人能找到我们。”好像一眼就洞悉了顾惊鸿的心思，他表情也多变，堪比变脸大师。

她眼睁睁看着慕逾阳手中出现了一面镜子，镜面上刻着避世二字。

他指尖不断向镜子输送着灵力，屋子里都被那镜子发出的光照得亮堂堂的，她被迫微微眯了眼睛去看才能勉强看清一些，心里对那镜子有些莫名其妙的恐惧感。

许是时机到了，慕逾阳忽然抬头看向了她，手指就要指向她。

“惊鸿！”

与此同时，房间的门被人猛然推开，云处安的出现狠狠打了慕逾阳的脸。

真的，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