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长丰眼神微动，内心似乎极受挣扎：“以你们的能力能做到什么地步？”

李初言松了口气：“那就要看你给的东西有多少价值了。”

文长丰看向窗外刺眼的眼光，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明媚却莫名让人觉得悲伤，就像十八年前一样，那一天好像也是这样春将至未至的日子，阳光耀眼得想让人流泪，寻常得再寻常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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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前，汴梁，梁王府。

金川之盟后，西北战事逐渐平稳，昌宗本就是重文轻武的性子，这下子，武官更没有了出头之日，顾莱刚刚当上个有数万兵马的将军，就被昌宗召了回来，说是让他监管什么太湖石入京的事情，他虽然表面没说什么，心中却不知谩骂了多少声。

上头正坐着的梁王察觉到他的心思，顺着说道：“皇兄也真是的，居然让一个大将军来做这样的小事，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

顾莱叉手对着皇宫的方向：“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自然是天子说什么就做什么。”

梁王知道他在逞能，也不戳穿，有些惋惜地叹道：“大将军真这么想？那本王这次可真是白白筹谋了。”

顾莱有些好奇：“哦？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梁王十分满意他的反应，冲着屏风后面道：“出来吧！”

顾莱顺着梁王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走在前面的有些眼熟，似乎是户部尚书崔柄，至于后面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好在梁王很快介绍道：“户部侍郎崔柄，想必你应该认识，他后面的文长丰曾是任言青的学生，现如今在太学任个闲职。”

顾莱挑了一下眉毛：“王爷让我见这两人是何用意？”

梁王示意崔柄将自己的筹谋告知对方，后者领会意思，颔首行礼：“金川之盟后，北方战事平定，现在又有镇北白家镇守在封狼关，像顾将军这样的万人之师又有什么出头的机会呢？现如今将军被陛下召回，更是没了保家卫国、建功立业的机会，将军这样的人真的甘心屈居人下，一辈子困在这方寸之地吗？”

顾莱面色不改，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几下，语气平静道：“崔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崔柄知道对方不过是装腔作势，生怕自己心急了失去了主导权，因此也不生气，看了一眼梁王又收回目光，继续说道：“白乔仗着军功目中无人，多次与太后作对，想要将梁王殿下赶出这京城，也正是因为他的存在才让大将军无处施展拳脚，若他死了，对殿下，对将军难道不是一桩好事吗？”

顾莱眼睛陡然睁大了一下，又很快恢复：“他手下可是有二十万大军，又岂能被你我轻易除去？就算有这样的机会，一不小心便是惹火烧身，后患无穷啊！”

崔柄微微一笑：“今日既然叫将军来，自是因为想到了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

“哦？”顾莱坐直了身子，认真起来，“愿洗耳恭听。”

崔柄看了一眼梁王，后者对他点点头，他这才放心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递给顾莱：“将军不妨先看看这封信。”

顾莱借过信，将其慢慢展开，越看越是心惊，这封信竟来自于辽国大将萧晋卢之手，从信中内容来看，梁王与辽国联系定然不是这一两次的事情，这要是传了出去，怕是即便是太后用孝道压着昌宗，后者都会将梁王一党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信中的内容大致上可以分成三点，一是萧晋卢有意重新挑起两国战事，二是同意梁王的计划，帮助他除掉白乔，三是辽国发兵是有条件的，梁王必须配合其拿下霸州。

顾莱面色微动，神情严肃：“殿下这可是通敌的大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