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服(2 / 2)

男人挥动下手臂,转身直直地往前走了。

他还没有成亲,没有儿子,但是有侄子。这个山林间的小胖孩儿,叫他想起了家中的子侄。

不能因为害怕战场的刀和血,就不管家人啊。

男人直直地往前走,走了一段回头,刚才的林子竟然都不见了。

这,这是遇到山精了?

男人后背先是出了一层白毛汗,看到手里油纸包里两颗粽子糖还是粽子糖,才有力气抬手擦擦满额头的虚汗。

得知现在的年份,苏辰决定在山里好好猫几年,他前世的时候爱看点史书打发时间,对康熙这位盛世仁君还算了解。

在康熙朝的中前期,是很不稳定的,不仅旱灾、水灾这两类自然灾害高发,朝廷也不稳定。

擒鳌拜、平三藩,黄河大决,外面且得几年才能到达史书上记载的康熙朝盛世呢。

苏辰这样想的时候,灯火通明的乾清宫内,坐在御案后的年轻皇帝,康熙,也在为朝堂后宫的事情烦心。

案头,摆放着一只枣红色的小木马,每当心情烦乱时,康熙都会把小木马拿到手里看一看,瞧一瞧。

承祜那张只有几颗牙,笑得大大的眼睛和鼻子都挤在一起的小脸儿,就会浮现在眼前。

心头积压再多的事也能排解开。

只是每次都会更想承祜,他放在心里的第一个儿子。

康熙摸了摸小木马的耳朵,思绪漫无边界。如果承祜还活着的话,现在有四岁了吧,已经能启蒙了。

因为至今都没找到儿子当初盗走的小尸体,康熙心里还隐约存在着一线希望。

梁九功浸满喜悦的声音突然响起:“万岁爷,皇后娘娘有孕了。奴才,恭贺万岁爷。”

“奴才们,恭贺万岁爷。”

康熙猛然一震,紧跟着喜悦涌上心头。

皇帝太过喜悦,以至于是徒步奔跑到后面乾清宫的,止住了一众宫人的道喜,他大步走进殿内,和同时走出来的婉容遇上。

两两相看,夫妻两人眼里都是喜意。

赫舍里婉容不记得见礼了,说道:“皇上,我昨天晚上梦到承祜了,一定是承祜回来了。”

纤细如葱根的手指抓着腹部的衣服,赫舍里婉容的语气无比肯定。

康熙心酸,他扶住妻子的手臂,带着她往寝宫走,整个人都无比柔和地跟皇后说:“婉容,朕不相信承祜没了,听说民间隐藏着很多前明的遗老,未必没有医术高超的。”

赫舍里婉容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丈夫,眼眶突然红了。

她以为,只有她为她儿的死过不去,原来丈夫也梗在心里。她拽着皇帝的袖子,肯定道:“承祜一定还没死。”

康熙心里那点微弱的光线又亮几分,笑着点头。

赫舍里婉容郑重道:“皇上,国事繁忙,您一定要好好休息。”

康熙十三年,在三藩之乱的战火燃烧在南方大地上过去了,这一年,朝廷很艰难,皇帝很艰难。

不过艰难中也有喜悦,第二年五月初三,皇后发动了,拼尽全力生下了她的第二个儿子,也是康熙皇帝第二个嫡子。

某种意义上来说的,大清第一个嫡子。

康熙欣悦万分,封赏的旨意还没下来,太医来秉,皇后娘娘情况不太好。

两个时辰后,当日夜间,康熙怀里抱着还无知无觉的幼儿,送走了他的发妻。

天边响起一阵闷雷,惊动了康熙,他抱着襁褓中的孩子走到大殿门口,看着天空中蜿蜒如银蛇的电光,胸中猛然爆发一股狠劲。

你要夺走什么,朕都不怕!

朕不服。

荒僻小山上,茅草屋里,苏辰一下子从睡梦中醒来,外面雷声滚滚的,风声呼啸,要下大雨了。

他的心有些慌,跳的跟揣了个不安生的兔子似的。

这样的雷雨天,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似乎能看见一个女人悲戚的面容,帐幔外忙碌穿梭的人影。

还有许多人的哭声。

苏辰在床上坐了会儿,穿上鞋去隔壁看师父。

青崖道人还在冲击小境界,察觉到徒弟到来了,但小家伙只是在外面站一站就离开,他没有着急中断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