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4 章(2 / 2)

到这时候,他也还是无比矛盾。

不过他送去给她暖身子的灵力应当很是管用。此前看着还要死不活的,脆弱地像是一碰就要碎的瓷娃娃,眼下遇到这力道也只是稍微皱了眉,不满似的哼唧几声,扭过头去——

唇瓣在擦过去的那一瞬,带着心率霎时失控。

如世上最是柔软的花瓣自和风旭阳中飘落,正堪堪擦过了他嘴唇,是微妙的,自这不经意的动作传达到心底泛起的甜意……和疯狂。

情愫说不清道不明,却又真切。

他另一只手死死抓紧了被褥,扯地被面上好好一朵花扭曲得不成一朵花。

这难道不是……她主动的吗?

脑海中狂风骤雨噼里啪啦砸下,打乱了所有理智,将清醒的意识都冲刷得凋零。只剩下她。只有她。

她的一切,他都想占有。

埋首咬住她因侧过脸而完全暴露在眼前的侧颈……

啪嚓、啪嚓。

在床边恪尽职守拉住帐子的钩子好端端断成两截,随着没了半截的自由掉落,放了纱帐自由,任其铺散开,掩住人影。

在这夜晚半明半暗灯火之中,只隐隐约约能见暗影浮沉。

屋外一夜寒风冻雨,屋内帐中被翻红浪,春意正浓。

高晨皖死了。

孰秋都不必亲眼确认也能感知到。

若非他身死,那些他自作聪明设下的乱七八糟的结界不可能消失得悄无声息,将其自以为是藏于府内的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都暴露出来。是的,那些东西失去了主子的庇护,争先恐后涌出了气息。

其中也包含更佐证他猜测的,极强的死气。

他人还在相府都已经感受到了,足以证明那死气有多浓烈。比沙场之上也不遑多让。

视线还放在手里翻开的书册上的孰秋突然轻笑了下。

了错不知他莫名哪儿来的好心情,瞥了一眼,实在是不能把老爷突如其来的笑与高晨皖的猝然逝去联系到一块儿。当然,也不能与老爷此时手上拿着的这本,出了名晦涩难懂的书联系到一起。

所以他再自然不过地说了这么一句,“老爷今日心情不错。”

孰秋翻了一页,随口答,“还成吧。”

对于高晨皖身死这事儿,他看来不仅不意外、不震惊、不难过……甚至好像什么特别的反应都没有。

难道他早预料到了不成?了错难免这么想。可不会的。不可能。

高晨皖的死,没有任何征兆。

除了名义上受老爷庇护而不会有人真的胆大到要他性命……毕竟即便高晨皖悟性、功力都不算顶好,在人间也是数一数二的强者,没人能轻易要了他性命……怎能不让人意外?不过,此人府中藏污纳垢到如此程度也叫人意外。了错眸中飞快闪过一丝不悦。死了倒不令人可惜。否则还不知道狼子野心中藏着究竟怎样的隐患。

孰秋收起书,蠢蠢欲动。

他倒不知了错心里将高晨皖的存在当作一个威胁——

一个给无趣的人间生活加点调剂的玩意儿而已,他自是从未放进眼里过的,当真不至于翻出手掌心去。不过现在倒是有点意思了。

是谁杀了高晨皖?

他得去瞧瞧。

“你可要一同去?”

去哪儿?将军府?了错想,随即道,“属下脚程慢,还是不拖累老爷了,便在此恭候您回来吧。”

孰秋斜着瞧过去一眼,只能见到那一如既往的低眉顺眼的姿态。

不论如何去看,这张脸还是这张脸,这眉眼也还是这眉眼。今日、昨日、今时往日,没有任何分别,没有起色……

他失了耐性,起身袖子一挥,人便走了。

了错目送他远去,至不见了人影才将茶杯中已然温凉了的茶水往碎瓷面雕活灵活现几尾锦鲤的茶缸里一倒,随后不紧不慢又往空杯子里添了新鲜出来的冒着热气的茶水。可谓是一丝不苟。

他似乎对于孰秋那意味不明的眼神当真一无所觉。只是可惜道,没成想本来好好用来打发时间的东西竟突然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