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9 章(1 / 2)

谈容抱着人走出牢房,踏出大门也不过几步,就见对面浩浩荡荡走来一拨人。

她认得带头穿着官服的那人,唐裘。

而他身后率数十人,气势汹汹而来。

这才是来者不善。

不过一个没有背景的孩子,竟能惊动了此处直属的最高监管者。

难道还得夸一句,这孩子好“大”的面子,请来了这尊“大佛”不成?谈容心中嗤笑道。可算他倒霉,她此时心情并不明朗,即便这人论起官位来,比她大了不只一级,她也未必愿意低头。

更不必说这人还就是与那郭家少爷串通好了谋财害命的——做这正义凛然给谁看?

复又戴回去的面具下露出的小半张脸看来形容冷肃,眼神更是冰冷,看他一群人哗啦啦挡在自己面前。

“容同知。”

柳文儒闻言扭过头去,却被谈容阻住,“不必看。”

他脊背和腿被她托在臂弯,谈容体型其实也并不多大,但抱这么个人对她来说还真如纸片一般轻而易举。

“无论发生什么……你若不愿看,就不必看。”她望着前方,嘴上对他说的话却是轻声细语。

虽然语气淡漠了些,但不用仔细去听也能听出其中隐含的,算不上高明的安慰之意。

“容同知这是何意?”

“如唐大人所见,我要带着人走。不然,唐大人以为我是来做什么?”谈容怕他……才怪了。她镇定得很,即便面对着的是上级,以及多人的包围。

“此人乃重犯,明日行刑。没有陛下的赦令,谁也不能私自将他带离此处。”

“重犯?”谈容反问,“状上写的是偷窃,我倒不知偷窃何时成了重罪,值得斩首问罪——还请大人明示。这偷的是国宝,还是什么?”

“……自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价值连城?”谈容装模作样笑了几声,“大人可别说笑了,不过一把匕首也可称价值连城——我这儿倒有不少,有一把算一把,问您买几座城池,您卖是不卖?况且依律例,便是偷再贵的东西,东西也回来了,怎么也罪不至死,这孩子何时怎么就成了不得不死的重犯?”

意识到她分明有备而来,处处针对自己的唐裘吹胡子瞪眼道,“罪行名头不大,但性质恶劣,若不重罚,岂不人人都能偷窃?”

“大人这给人盖帽子的功夫当真令人佩服。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还能撼动了国之根本不成?不按律法罚,反而按你脑子的狗屁律法来——要王法何用?”

“你——大胆!”唐裘不知此人哪儿来的这样大的胆子,众目睽睽之下也敢置喙王法,“本官为官多年,律法倒背如流,岂容你一后生信口雌黄!此人死不认罪,不知悔改,若放回去日后定成祸害——情况特殊,自然当诛!”

“情况特殊……”她冷笑。好好一个孩子被打成这个样子,确实特殊。

她倒不知何时随手给出去的一把,连灵器都算不上的匕首,在这群人眼里也成了是值得让人用性命来衡量的宝贝了。不过那样一把匕首,还性质特殊……若非她知道真相,还不得由他们信口胡来,颠倒黑白?

“且不说这孩子究竟犯了、还是没犯偷窃。退一万步,即便犯下罪行,万民当同等——唐大人既说自己为官多年,敢问——国法之中,哪一条写了可设私刑?!还是说,在唐大人所监管的牢房中,您的话比国法还重要,未经批示便可滥用私刑屈打成招?而大人口中所言‘死不认罪’究竟是真的此人犯错之后不愿承认,还是几番私刑下来也未能屈打成招,您觉得可惜?!!”

她说一句话,脚下就更近他们一步。

不过就是一个人,怀里还带着个累赘,却硬生生将对面一众人逼着退了几步。

到底还是名声在外,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敢上去真和她对打。

唐裘听得更是脑门冒汗。

他心虚啊……

幸亏这天黑,看不清楚,否则便丢大了人了。

倒并非因为他怂,他能坐到今天这位置心理素质定然不会弱,只是……近来锦衣卫仗着有人撑腰,行事霸道,肆无忌惮,还尽打压权贵富商,他不可能不忌惮……方才是气冲冲来了,一方面是在气头上,另一方面也想来个下马威,最好兵不血刃,把人吓退了就好,本就不准备刀剑相向……可哪知,对面真是个不好相与的。

他想开口反驳一句未曾有过私刑。

可那少年身上斑斑血迹——他这个人就是受私刑折磨的最好的证据,让人反驳不得。那会儿怎能提前预知这小孩儿竟是能与容叹搭上关系的?事已至此,已是不容反悔。

“不过就是寻常的能让人开口的法子罢了,说是‘私刑’……未免也过重了。”唐裘挤出个欲泯恩仇的笑来,想将这话带过去。

但多少带着点连自己都听不进去的尴尬,“同知才是会说笑。”

“说笑?”谈容抱着柳文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