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3)

的手,领她往自己的住处走。

叶鹤衣顺着他的力道直接追上前几步,抱住他的手臂,将半边身子都倚向他,小脑袋也依恋地靠上他的肩。

她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地埋怨道:“我为了早点回来见你和哥哥,夜里都在赶路,没有睡觉,你不多关心我几句吗?”

“累了?”

晏予安低首,瞧见水色从她微眯起的眼中溢出,碎碎瞳光因困倦有点逸散,总显多情的上翘眼尾也晕染绯红。

于是他驻足停住,让她先放开自己。

叶鹤衣有点迷糊地凶他一眼,放开了他——然后就陡然失去平衡。

晏予安仿佛知她腰腹处有伤一般,没有去揽她的腰肢,而是动作利落地从膝弯将她托抱起来,令她坐到了他右手小臂上,左手则环在她肩颈后作枕,说:“我抱你回去,你先小憩一会儿。”

叶鹤衣恢复了点儿清醒,做贼般地四下看了看,没发现总爱管自己的兄长身影,只有在洒扫的几个下人,就舒舒服服地靠上晏予安的胸口。

提剑斩恶兽毫不手软,带着伤赶路不哼一声的剑客露出娇态,听着他有节奏的心跳声合上眼,发号施令道:“走慢点,走稳点,我伤口疼着呢,可不许将我颠醒了。”

晏予安垂目看向在自己怀中很快浸入梦乡的小姑娘。

长且翘的睫羽在她面颊落下浅浅阴影,灵动的乌色双瞳被眼幕遮挡,下眼睑处象征疲倦的青色就很醒目了。

他的爱人叶鹤衣是以高超剑术闻名千里的剑客,却也实在是位容貌妍丽的绝色少女。

即便因常年习剑,她的肌肤不比深闺娇养的女儿白皙细腻,也无损她半分美丽,红润的健康面色反而更增她的光彩。

若非她不吝告知任何人她有一位将筹备成亲的竹马爱人,叶家庄的门槛怕是早就要被向她求亲的人踏破。

毕竟自从她十四岁及笄,开始出外行侠仗义,至今不知解救了多少人的性命。

生死之际,少女剑客翩然带他们脱离险境,解决掉麻烦,还体贴地宽慰他们的不安,足以攫取任何人的心。

还好自己有足够的幸运,最早遇到她,与她共度全部少年光阴,还得到了她的爱,能看到她不轻易示与人的一面。

叶鹤衣仿佛有着坚硬外壳的含珠蚌,总是显得无懈可击,唯独在特定的人面前会展露出柔软的内在和那颗璀璨的明珠。

晏予安轻轻落下一吻在自己珍视的小珍珠额发上,脚步稳健地抱着她往住处走去。

叶鹤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晏予安知她睡不饱被强行唤醒会头疼得厉害,所以没有中途喊她,让她睡到了自然醒。

就是按照她兄长沉稳守规矩的性情,她既然错过晌午用膳的时间,大约就只能去膳房拿两个冷馒头垫肚子了。

幸好床榻边的八仙桌上有一碗腾冒着热气、刚煮好不久的葱花汤面——汤面上还照她的喜好卧了一颗溏心蛋。

熬煮出油的骨汤蒸出葱花和麦面的香气,诱惑得她的肚子咕噜了一声。

“与我料想醒来的时间差不多。”

晏予安坐在八仙桌的旁边,放下手中所执书卷,看向坐起来的小姑娘,说:“洗漱的用具都准备好了,赶紧洗漱完,来吃面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叶鹤衣清楚他的厨艺好,小小地欢呼着“予安最好了”就要下床。

弯腰穿鞋的时候有些急,不慎拉到她腰腹处上过药、包扎好了的伤口,疼得她“嘶”了一声,连泪花都从眼角冒出来。

伤口没被处理的时候她都能忍下来,现在倒是一点儿都忍不住,也不知是因为之前疼到麻木了的缘故,还是因为面对的对象不一样。

晏予安眉心一跳,怕她冒失地重新撕裂那处差不多开始愈合的伤,叹息道:“你坐好,我来给你穿鞋吧。”

他行至床榻边,毫不在意地单膝触地,取来叶鹤衣的布靴,示意她将已套好白色锦袜的双足蹬上自己的大腿。

两人的关系很亲密,就等着她过完十七岁生辰成亲,她自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依言去做了,叶鹤衣偏还要开口逗他:“晏医师啊,你怎么趁我睡着的时候给我上药换衣服呀,你这不是毁我清誉嘛。”

——叶鹤衣当然没有清白的名声。

她不像兄长叶鹤书那么看重规矩,自由散漫惯了,想着反正她和晏予安迟早要成婚的,自然该怎么高兴怎么来。

因此入冬冷得不行的时候,她就会背着兄长,偷偷摸摸抱着铺盖溜进晏予安的屋里,觉得和她的未婚夫郎一块儿睡比较暖和。

甚至她明明怕兄长念叨自己,却当着兄长的面都能抓住机会,趁兄长一个不注意,踮脚在晏予安水色的唇上啄一下。

如果不是晏予安纵容归纵容她,性子里却还是颇为守礼,他们现在早该什么都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