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冠一怒为红颜(2 / 2)

身雪,天地之大她是何其渺小,师傅常言天下皆棋盘,命数最难定,算得了天下却算不得人心。

回到军营时已是傍晚,因为下雪不得不暂时中止行军,怕是要在平榆城多停留几日。她没有自己的帐子只得到处乱转,最后梅逸廉说不习惯同她一起住,还把她赶了出来。宁修冉一顿痛骂,最后不得不硬着头皮回到上官斐的帐中。

上官斐同南玉程,邵章允一同商议下面攻打重宛城的事,宁修冉不懂行军打仗,趴在一边翻她的剑谱,越翻越困乏。剑谱上招式没记得几个,倒是先把自己弄得睡着了。上官斐捡起她掉在地上的剑谱,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招式,学了防身都不见得用得上。宁修冉侧着头趴在桌案上,纤长的睫毛如颤抖的蝉翼,肤白胜雪,粉唇似春桃染。

上官斐竟看出神了,拿过披风盖在她身上。他对宁修冉似乎有了不一样的想法,他们相处不过半年,起初她见他总是低着头怕得很,可时间久了她胆子越发得大起来了,不但敢顶嘴还敢捉弄他了。这二十几年似乎只有同她在一起的时候才真切感觉到活着,上官斐伸手要抚上她的头却骤然停住了,慢慢攥成拳头。

宁修冉睡梦中闻到了饭菜的味道,她睁开眼睛发现桌上真有饭菜。不是做梦,马上喜上眉梢。披在她身上的披风也随之滑落,这不是上官斐的披风吗?帐中不见他的身影,是去了哪里。宁修冉拿着披风跑出帐外,却看见梅逸廉和木青在打雪仗。梅逸廉被木青追着丢雪球,好生狼狈。

宁修冉继续寻着上官斐,“谁让你来的!”是上官斐的声音,宁修冉寻声而去。

雪地上跪着个黑衣长发的姑娘,弯弯柳叶眉,一双杏眼脉脉含情。两颊被冻得泛红,“将军,我……”

“没有我的命令谁让你离开临都的?胆子不小!”上官斐怒不可支。

“我只是,我只是担心将军。”黑衣姑娘泪光点点。

“滚回去!”上官斐真是不客气,竟让一个姑娘跪在雪地里不说还让人滚回去。宁修冉实在看不下去了,也不好出面制止。搞不好帮不了姑娘只会让上官斐更加暴怒,她还是当做没看见赶紧溜走吧。可这一抬脚,脚下咯吱一声,声响还真不小。宁修冉背后寒气森森,有种无常索命的感觉。

“你在这儿做什么?”上官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宁修冉自知又要挨一顿骂了。

“我……”宁修冉不敢看上官斐寒意彻骨的眼眸,紧紧攥着抱在怀中的披风。

黑衣姑娘也起身了,“将军…”

“我说了,回去!”上官斐彻底怒了,整个人变得杀气凛凛,让人不敢靠近半分。宁修冉也给吓得腿一软,罗刹鬼真不是白叫的,她有些心疼黑衣姑娘。

“流月知错了!还请将军切莫动怒!”黑衣姑娘原来叫流月,生得还真是俏。

“等一下!将军这天寒地冻的您让一个姑娘家去哪里?再说天都黑了,一个姑娘家外出万一出点什么事…”上官斐眼中寒意更重了,宁修冉知道再多说一句怕不止挨一顿骂那么简单了。“要走,明日天亮了再走也不迟。”宁修冉低着头,她每次这个样子都是怕他的表现。

“你要留下也行,不过国有国法,军有军规。你擅离职守有违军纪,去领个三十军棍。”

一听这话流月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是!”

“三,三十军棍?”宁修冉不可置信地看着上官斐,“你让个姑娘去领三十大板?上官斐你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她还是第一次直呼其名,说完肠子悔得都青了,她这不是找死吗。

“若是觉得我不近人情你可以代她去领那三十军棍。”上官斐突然气不打一处来,不知自己在为何生气。

“你!”这人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领就领!”她其实也不过说说而已。

“行!来人给拖出去打三十军棍!”两个士兵应声前来架起宁修冉就走,流月瞬间慌了,“将军!是流月擅离职守与他人无关,将军开恩啊!”

“是她要替你领的!”上官斐望着被架走的宁修冉拳头攥得骨节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