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西尔会堂·一(2 / 2)

件的地方。至于那高高垒起的纸卷,大概就是记载着现行律法的纸莎草纸了。

我跟着一队维持秩序的麦德查人身后,挤向了普通民众所能走到的最前方,又小心地越过了栏杆,走向了整个大厅的最高处,维西尔阿赫莫塞的身边。我小心翼翼,害怕被旁人感知到自己的存在。但这里实在是整个大厅里视线最好的所在,宏伟壮阔的大厅被我尽收眼底。

我看到主持审判的书记官将一个又一个的民众带到了大厅的中心,在众目睽睽之下,情愿人会当着维西尔与众位祭司之面,陈述自己的述求,而维西尔则应当在三天之内给出回应。

“维西尔老爷,我的名字叫作提亚拉,我今日站在此地,是为了当面向您恳求,恳求您为我主持公道。我的雇主,住在城西的工头沙巴孔已经拖欠了我一个月的工钱!”我看到大厅的中心,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精瘦的中年男人,一脸愁苦地站在那儿,诉说着自己的请求。

书记官在此时递上了提亚拉的诉状,并向列位由维西尔与阿蒙神祭司组成的法官们说明:“因为事主提亚拉不会写字,这份诉状是由他亲述,由书吏内赫里特记录的,请列位大人过目。”草拟好的诉状,一式数份,每一位参与审判的法官手中都得到了一份。

我站在阿赫莫塞的身后,抻着脖子试图看清那诉状上的内容。诉状是由简洁的僧侣体书写而成,看字迹要比图特摩斯的工整漂亮得多。

诉状上记录的内容十分简洁,与高台之下名叫提亚拉的男人所描述的内容一般无二。不过诉状之上,更加详尽地补充了提亚拉到沙巴孔的工地上工作的起始与结束时间,以及按照市价应当获得的报酬数量和他应当获得报酬的法律依旧。

阿赫莫塞附在书记官的耳边小声低语了几句,书记官点了点头站了起来,高声询问道:“沙巴孔!沙巴孔到庭了吗?”洪亮地声音回荡在安静的大厅之中。

很快,我就看到一个体态肥胖的男人应声站了起来:“沙巴孔在这儿,老爷们!”因为体态臃肿,他的行动显得有些迟缓,也有些滑稽。

一阵突兀地笑声响了起来,起先似乎还在压抑着声音的大小。但随着笑声渐渐传染到了打听的各个角落,那声音开始变得肆无忌惮了起来。我转头看了看,就连坐在高台之上,身份尊贵的维西尔与祭司们,也发出了略显矜持的笑声。

沙巴孔在笑声中,站到了大厅的正中央。我这时才看清了他的面孔,与我想象中那些苛刻的工头形象并不一样,沙巴孔的面相看起来显得有些憨厚,配上他刚刚略显笨拙的动作,实在与人们印象里的黑心工头沾不上边。

坐在我身边的阿赫莫塞似乎也有相同的困惑,他与坐在左右两边的祭司交头接耳了一阵,看向高台之下:“你就是工头沙巴孔?”

“回,回禀维西尔老爷,是的,我就是工头沙巴孔。”沙巴孔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开口时还结巴了一下,一阵笑声又自观众席上响了起来。

“工人提亚拉控诉你拖欠工钱的述求,你有何要申辩的吗?”阿赫莫塞的声音不同于那日我在哈特谢普苏特的大殿中听到的那样温和,显得十分威严并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压迫感。

“冤枉啊!维西尔老爷!”说道这,沙巴孔的语气和神情都激动了起来。“提亚拉确实在我的工地上做了一个月的工,可他笨手笨脚,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因为他的关系,工程的工期被严重的拖延了。我本想着大家生活都不易,因此只是将他赶出了工地,并不向他索要赔偿。可谁知,他非但不感恩我的宽和,反而恶人先告状!”

我顺着阿赫莫塞的视线,望向了站在一旁的提亚拉,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紧张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