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立时放出精光来,他将银子用手帕擦了又擦,看了又看,一脸谄媚:“好好好!姑娘,我这就给你装起来!”

他这只钗子样式早就不流行了,雕花也不够精美,都摆得落灰了,方才不过诓她一诓,她居然还真愿意出这么多银子买。

如此冤大头,岂能放过!

掌柜的笑呵呵地将钗子并着匣子捧过来,秦昭面无表情地接过来,顺手将钗子拿了出来,递还给掌柜。

掌柜愣愣地接过来,眼看着她从怀里摸出半截玉镯,而后小心翼翼地合上匣子,落了锁,转身离去。

他望着手里的钗,原来真是买匣子的。

*

秦昭捧着匣子出门,看着十分满意,匣子珠光宝气,同里面的东西十分相配。

她正思索着从哪条道回客栈近一些,身侧却忽然飘过来一个猴一样的影子,当秦昭回过头时,手上已变得轻飘飘的。

匣子不见了!

她蓦然反应过来,望向街道两边,只见前方闪过一个矮小的身影,她长喝一声:“给我站住!”

那人身量矮小,动作却十分灵活,且专往各种偏僻狭窄的小巷子里钻,秦昭追着他在墙上跳来跳去,从一处狗洞艰难地钻出来之后,她眼睁睁看着此人的身影消失在一处拐角。

她揉着膝盖上前,将这条街上的店铺找了个遍,还是没能找到那个猴一样的小贼,她咬咬牙,干脆盘腿坐在巷口,她不信,真能有活人凭空消失!

日落西山,暮色沉沉,秦昭开始有些瞌睡,她的头猛然往下一垂,整个人立时清醒过来,便立马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巷口。

果不其然,夜色降临之时,一个十分眼熟的矮小身影从黑暗中缓缓现身,秦昭一个飞起,直接用小臂扼住他喉咙:“小毛贼!把东西还我!”

那人尖嘴猴腮,鬼精鬼精的,只见他眼珠子转了三圈,换上一个讨好的笑容:“姑奶奶,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秦昭手上再添三分力,语气不愉:“少跟我耍滑头,这个东西对我很重要,还来!”

他嘿嘿一笑:“来不及了,那东西已经被我卖了。”

秦昭英气的眉毛一皱:“卖了?”

小贼趁她不注意,悄悄转身,像一条泥鳅般,在她手下一滑,眼看就要退出去了。

秦昭回过神来,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整个人都扯了回来,满身的怒火无处发泄,她将那小猴子狠狠揍了一顿,揍得他鼻青脸肿,涕泗横流,捂着脑袋直求饶。

“你卖去哪里了,给我赎回来!”秦昭语气恶狠狠地将一只皂靴踩在他脑袋上。

“啊啊啊啊!姑奶奶轻点儿!”

秦昭皱着眉将脚抬起来半寸。

他哭丧着脸:“我卖给惊宝阁了,卖的钱拿去赌了两把,手气不好,全输光了。”

秦昭咬牙:“你……”她鼻孔出气,“惊宝阁在哪,我自己去赎!”

“卖给惊宝阁的东西就没有再赎回来的道理,你要想拿回来,只能去血斗台。”

秦昭缓缓放开脚,蹲下身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将人打到墙上:“血斗台又是什么东西,你若不说实话,下半辈子就拖着双腿,别想着能好好走路了。”

言罢她提脚就要踹过去。

“且慢!”小贼双手合十放在头顶,嘴里和着血水,“我要再诓你,我猴三赌钱回回输!”

秦昭缓缓放下脚,听着他含糊不清地讲话。

原来这货看着匣子闪着奇珍异彩,以为里头放着什么好东西,当街抢去却发现被落了锁打不开,便贼胆愈大,在惊宝阁吹嘘此物天上有地下无,里头的珍宝只有有缘人才能拿得到。

说什么对有缘人来说,纵有锁,似无锁。

秦昭跟在他身后:“你还真能吹。”

他拱手:“姑娘过奖。”言罢他停在一处平平无奇的店铺门前,“到了!此处就是惊宝阁。”

“惊宝阁我常来,这里头的血斗台我只去过一两次,都是去凑热闹的,里头有各处搜来的奇珍异宝,若想到手,就得赤手空拳和人家打擂台,赢了东西才是你的。”

言罢他在柜台前跳了三下,青红交加的脸把立在里头的男人吓了一大跳。

“掌柜,我们去血斗台。”

男人呵呵一笑:“客官可真来对时候了,今日血斗台可有好东西,你们随意看!”他低头不知从哪里拿出两个木牌来,“两位是吧?”

秦昭点点头,按下心中的烦躁依言在柜台上留下两锭银子。

两人随着一个引路的小仆绕过九曲回肠的廊道,继而又进入地下一个幽深的甬道,旁边昏黄的烛火跳跃,将几人的影子拉长。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豁然开朗起来,来来往往的人群亦或端着酒盅四处游走,亦或立在擂台前方喝彩呐喊。

猴三眼睛发亮,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