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花落(2 / 3)

缠她,而深爱他的叶澜依没有能力也没有意愿说出玄清的秘密。后宫中,她最后一个敌人荣嫔已经伏诛,新人不足为虑,她三子二女,地位早已不可撼动。

接下来,便是静静等待太后去世满三年之期。偶尔揽镜自照,她忽然发觉,自己已经二十有九了。不止是她,予泽也该去到他应得的位置了。

果如她所想,尤静娴的死对玄清打击很大,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毕竟那碗汤是玄清亲手递给尤静娴的。此后,重阳,立冬,除夕,一场场家宴下来,几乎所有人都感念着清河王的悔愧交加。直至乾元二十七年岁初,玄清突然奏请戍守上京,以防赫赫再次进犯。

她明白,这是玄清给自己的流放。在京中,他已无法坦然面对一切。而这一切里显然也包括甄嬛。

玄凌本来有些不放心,最后还是甄嬛出面劝慰,让玄凌不给玄清主将之职,只说劳军,并允许叶澜依携世子、宗姬同行,玄凌这才允准。

关于这位潇洒王爷的传说,终因他的伤心离去而渐渐销声匿迹。对甄嬛而言,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前朝后宫的琐碎事,已足够让她劳心劳力,无暇分心去应对玄清这个不确定的变数。

转眼,为太后守孝已满三年,淑和帝姬也十六了,婚事不宜再拖延,玄凌便选了五月初八下降,并晋驸马沈拓为户部主事。这是玄凌第一次嫁女儿,又是皇长女,婚礼举办得极为隆重,还特特吩咐了由贤妃主婚。

那一日甄嬛报了病未去,是怕她位份太高反而喧宾夺主。她与眉庄同在欣妃殿外,看着那红绸飞扬、锣鼓喧天,无限感慨。

眉庄折了一枝艳冶的桃花,转头向她笑道:“今年是淑和,明年就是温仪,一年一年地抬出去,可用要十几年或者几十年,才能有一个抬进来。”

甄嬛凝神一想,转而轻笑:“可不是么?除了皇后,有谁是正正经经抬进来的?这宫里二十多年了,也就抬进来一个纯元皇后,连朱宜修都没这福分。”朱宜修是继后,能册封,能祭告太庙,却没有洞房合卺的规矩。

“再等几年,聆欢、静和、宁安、蕴欢……她们一个个都要离开我们了,予泽他们也要离宫建府。嬛儿,我现在只是庆幸,庆幸还有你。”眉庄说这话时,眼睛望着天空,明亮亮的,仿佛是泪水。

可上天没有给甄嬛多余的时间来同眉庄一起自嗟自叹。

因着太后守孝三年期满,前朝立太子之说再度死灰复燃。玄凌生长于宫廷,多年养尊处优下来,身体状况虽然不差但也绝对比不上玄清、玄汾这样在外面摔打惯了的,朝臣们因此担心。

然正值不惑之年的玄凌认为自己春秋鼎盛,听不得朝臣劝谏,甚至传了两次廷杖,可前朝呼声依旧水涨船高,不容忽视。

为此,玄凌时常动气,屡屡责骂侍奉的妃嫔。一时间后宫人人自危,独柔仪殿成了他最钟爱的去处。人前人后,甄嬛从不提起立储之事,但玄凌总会明白过来,是这个时候了。

此时的紫奥城中,唯有甄嬛这个皇贵妃位份最尊,因而借“子凭母贵”之说请立秦王予泽之声最高。再有不少朱、汤两族的老臣以为“主少国疑”,提议立长,以皇长子齐王予漓为太子。除此之外,亦有少许大臣举荐楚王予沐或晋王予深,想要出其不意地搏一场泼天富贵。

朝中顿时分为两派,彼此争执不休。主张立贵者以为“齐王平庸,且齐王妃出身不高,不可母仪天下”;立长者则认为“主少而母壮,皇贵妃一旦借此成为太后,必然把持朝政,牝鸡司晨”。拥立楚王和晋王的人本就寥寥无几,便渐渐消寂下去。

玄凌不急,但有的是人在着急。立太子之事朝中议论纷纷,人心思乱,终究不利于朝政。甄家在前朝虽然人缘尚佳,但为免玄凌疑心,甄嬛嘱咐了甄珩一切低调,不要涉身其中。毕竟,予泽好不好,那也要玄凌说了算,要让他自己去看。

当玄凌廷杖了大学士朱衡铭的消息辗转传来时,甄嬛与眉庄、贤妃、德妃正在柔仪殿喝茶聊天。予泽和予沐在一旁暖阁里安安分分地研习甄远道给他们留下的功课,他们兄弟二人只差了两个月,母妃又交好,从小吃住学习都在一起,感情甚笃。

细分之下,予泽灵慧沉稳更似玄凌些,予沐则飘逸有谋,洒脱之余,更有几分贤王之相。对此,甄嬛与眉庄彼此皆了然于心,所以从未因立储纷争而生分了。

“其实人人都看得出来,皇上是一心想立秦王。”德妃拈了一枚海棠果子在手却只是看着,眼中丛生着笑意,“皇长子不过是占了个年长,若真成了皇帝,只怕我大周也……呵,连皇长子自己都知道自己的能耐吧。”

贤妃淡淡挑眉,平静道:“其实齐王自成婚之日起便与皇位无缘了。到底齐王妃只是养女,血脉不净。且说是秦王年少,也有十三岁了,当今皇上不也是十三岁时登基的?”

“其实还有赵王、晋王和燕王,皇上膝下子嗣丰盛,何必只揪着泽儿不放。”眉庄浅浅含笑,却分明带着十二分的揶揄。

“贵妃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