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覆花汤(2 / 3)

,鹦哥绿暗纹绫衫,倒也十分清爽。

甄嬛暗暗侧首,看玉娆将略带羞涩的目光投注于玄汾身上,不觉含笑,举袖饮下一盏“梨花白”。

胡昭媛眼尖,见玉娆情态不禁清脆笑了一声,纤细白皙的手指握着一柄牡丹薄纱菱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打趣道:“皇上和三位王爷立在一起,当真个个玉树临风,难怪四小姐也看呆了眼。”

玉娆离得远,未曾听得这调笑之语,甄嬛却不愿玉娆被人说三道四,遂淡淡一笑,柔声道:“玉娆哪里是看他们,不过是惦记着射柳,一番小孩子心思罢了。”

说话间场下鼓声骤响,胡昭媛也止了说笑,转头看去。只见玄凌骑了一匹大宛宝马一马当先飞了出去,理所当然取了大胜;玄洵素来不工骑射,射了一枝柳枝回来,倒也不算丢脸;玄清有心藏拙,一箭射偏;而玄汾少年英雄,也是大胜而归。

甄嬛凝眸冷视,见玄凌虽在玩笑说玄清退步了,实则眸底却是极寒的——真要论起来,玄凌的弓马骑射自是比不得玄清的,他亦有自知之明。今日玄清故意示弱,虽是自保,却韬光养晦太过,反而像是存心膈应人了。

好在此后有玉娆和玄汾的赌约,适时地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他们二人早已互有情意,连玩闹都显得郎情妾意。一向不拘小节的岐山王玄洵自然忍不住要调侃几句,说若是玄汾射中了宫女的东西便要玄凌将宫女赏赐给他。

到底玄凌知晓轻重,沉吟笑道:“射中了宫女的东西要赏他做侍妾也罢了,若射中了四小姐的凤钗,岂非四小姐也要赐予老九了。”他温情地看了甄嬛一眼,连连摇头:“不妥不妥,回去嬛嬛必得跟朕治气。若真是有缘,也合该朕正式下旨赐婚,才名正言顺呢。”

这话玉娆并未听见,其余听者权作笑谈。倒是玄凌鲜少在诸王面前这样亲昵和她说话,甄嬛眼角余光看见玄清眸中的黯然和胡昭媛的怨妒,愈发觉得可笑,遂以团扇掩了半边面孔,冲他低声道:“小妹是疯魔了,哪有女儿家这样争强好胜的,皇上这个做姐夫的还由着她,可不知日后我那妹婿能不能娇惯着她了。”

话音甫落,玄汾已稳稳持了玉凤回来。玉娆髻上玉凤被摘去,发髻松散,却也不恼,悠然折下台边一枝花苞莹白的广玉兰做钗绾好长发,只是淡淡含笑。

徐昭容近前一瞧,不觉举扇笑道:“王爷好巧的心思,四小姐也是好巧的心思。”

玄凌见那碧生生的玉凤被握在玄汾手中,与他一身鹦哥绿的衣裳极是相衬,不由举杯向他,笑道:“今日的玉凤合该是你得了,正衬你的衣裳。”说着又与甄嬛相视一笑,眼神勾着玉娆,轻声道:“你看如何?朕只觉得郎才女貌、相宜得紧。”

甄嬛微露一点笑意,含蓄道:“终归要太后和德太妃首肯过才好。”她顿了一顿,看着玄凌迟疑试探:“其实小妹与臣妾容貌亦有相似,只是性情更加爽朗,不知是否会合了太后和德太妃的眼缘?”

玄凌闻言微有愕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玉娆,略带探寻之色。胡昭媛见之惴惴,甄嬛心中亦不觉一沉,都迫切地观察着玄凌的反应。

只见玄凌恍惚片刻,忽朗朗笑着执了她的手,道:“若非德太妃有这个意思,朕还未必肯说这个话。至于小姨的容貌……嬛嬛还记得昔日朕说得话么?美人总有相似,而嬛嬛——终朕此生,唯有一个。”

甄嬛耳闻,只觉得眼眶发涨发涩,明眸中似有湖水涌动,忙趁着举杯片刻借衣袖遮掩了。

胡昭媛见了撇撇嘴,转头指着重上楼台的玉娆玄汾两人噗嗤笑道:“四小姐这身衣衫真好看,湖蓝映着鹦哥绿,也极相衬的呢。”

玄汾不理,却轻施一礼向玉娆,微蕴一点笑意:“承让。”

玉娆伸手向他,“让我瞧瞧那箭。”说罢取过一看,不觉“扑哧”一笑,“你拔了箭头涂上了蜜胶?”

玄汾笑得有些顽皮:“是啊。我要的彩头是那玉凤,若玉凤碎了,还有什么趣儿。”说着向玄清眨一眨眼睛,“有一回我去六哥那里,采蓝说六哥把蜂蜜涂在箭头上去粘羽毛,那时我还笑六哥疯魔了,方才灵机一动才想起来。玉凤有些重,蜂蜜黏不住的,我便换了蜜胶。”说到这里,他眼底有玉石一般沉冽的纯净,定定地锁住玉娆白皙的脸孔,“你在台下时并不知我摘了箭头,怎么不叫不避,一点也不怕?”

玉娆唇角一扬,亦有顽皮的得意:“你敢射伤了我吗?长姐第一个不饶你。而且……王爷不会射伤我的。”她的脸颊或许因为日光照耀的缘故,有些微微浮起的浅红,“你的射术很好。”

此情此景,便是岐山王玄洵也不禁取笑:“方才皇上说什么来着?本王看老九的好日子近了,不知皇上那话可还算数?”

玄洵虽是长兄,与玄汾的感情却并不及玄清亲厚,他肯说这句话,大约也是庄和德太妃求了钦仁淑太妃的缘故。

玉娆和玄汾听了些话头,早已羞红了脸垂首不语,倒是玄清笑道:“方才见四小姐极爱梨花白。这梨花白是以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