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七血(1 / 3)

一尾的迅速妥协早就在我的意料之中,而有了守鹤作为开头,后面四尾伸出拳头与我交心也便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毕竟,尾兽的聪慧再如何接近人类,也很难搞得清楚,表面弱小的人类为了武装自己,究竟能够在大脑皮层上多出多少条褶皱,他们也同样很难明白,人类虽然时时都在交流,但说出的话中,有多少是真,又有多少是假。

因为有时候,哪怕是真情流露而掉落的泪水,都有可能是故意为之。

“我们给了你一部分属于我们的查克拉,这样到时候你需要我们集结在一起的时候,只需要在内心呼唤我们就行……”虽然不擅长对人类流露出善意,但作为尾兽兵器被迫长期与人柱力相处,他们也明白了一些独属于人类的情感。

一向疯疯癫癫笑起来神经兮兮的守鹤,别扭起来还真有些可爱,让人禁不住想要揉揉他的爪子。

而初一看威严难以接近的四尾,竟也表现出来从未示人的憨厚一面,还叮嘱我,“尾兽的查克拉毕竟难以掌控,你不是人柱力,我们不敢给你太多力量。而且其他几个老家伙可不一定跟我们一样好说话,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说着说着,他似乎又觉得自己对一个人类太好有点掉面子,头一扭,“哼,尾兽的力量不是好得的,你要是想半途放弃的话,就把力量赶紧还给我们,现在还有转圜的余地。”

我笑眯眯的握紧了拳头,“那怎么行,我可是要成为整个忍界共同敌人的人,这么简单就放弃的话,那岂不是太丢我们族长大人的脸了?”

他们只凭借着从自己人柱力那里得来的消息,以为我说的族长大人是现任族长——目前活跃在战场上的富岳大人,却从未想过,我说的其实是另一个人。

那个人,可是曾经在忍界每个忍者内心,都留下过难以磨灭的印象,即使强如尾兽,在听到那个人的名字时,也会流露出厌恶的表情,以及几不可察的一丝忌惮。

宇智波斑。

即使他现在老迈,甚至连那个地洞都无法离开,但我却能够成为他的双足,替他走遍忍界,成为他的双手,替他收拢人才,成为他的大脑,替他谋划未来。

因我的离开而错过的那几十年,我会用另一种方式弥补回来。

协议达成之后,两只尾兽便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奔去,似乎在奔向自由。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两个壮硕的背影,视线久久没有移开,直到他们身影消失,甚至一丝气息都感受不到时,身边才缓缓地冒出一只猪笼草,叶片打开,黑白两色分配均匀的绝露出脑袋。

“呵呵呵……真是难以想象,世间竟有人能以这种方式获得尾兽的力量……”

我没说话,只是垂眸,看着因尾兽离开而被留在原地的两个原人柱力。

岩隐村的那个忍者早已翻了白眼,断了气息——精神力不够强大的年轻忍者,在没有强力封印术协助的情况下,想要压制尾兽暴走时剧烈的精神冲击,这基本是不可能的。而最后四尾毫不留恋的离开,也彻底断绝了他的生路。

而分福……

原本记忆中瘦弱却懂事,拥有一双纯净眼睛的小男孩,早已在岁月的侵蚀下,变成了一副枯瘦干瘪的样子,但即使被人当做可怕的兵器丢在笼中过了这么多年,甚至最后还因为这个人柱力的身份而被一刀直切要害,他脸上的表情,也仍旧是温和的。

许是那只狸猫念旧情,并没有抽走所有的查克拉,所以即使被刀扎到要害,血流不止,这个如今已经变成老和尚的分福,也还有微弱的呼吸。

他眼睛失神的望着天空,几乎涣散,但却仍旧纯净如初,仿佛不曾因岁月而改变。

半蹲下来,我看着他,嘴张了张,终究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抬手,查克拉带着微弱绿光,笼罩住他的伤口。

只不过,收效甚微。

医疗忍术本就是刺激伤者细胞本身的自愈能力,来加快伤口的愈合,而不是凭空抹去伤口。分福年纪大了,本身的机能就已经衰退到可怕的地步,如今再怎么刺激,也不过是强弩之末。

医者,救得了伤病,却管不了老死。

“时间……还真是可怕呢……”

我喃喃着,眼前的景象却在缓缓地变动。

一会儿是当初按捺不住笑意偷偷跟着守鹤哼“苹果盆”的小和尚,一会儿是眼前垂死的老分福;一会儿是当初聚在一起筹谋天下的同伴,一会儿是如今墓里墓外的生死相隔;一会儿是曾经誓言一路相持相护的爱侣,一会儿又是对面不识的同族陌路……

冷意再次从脚底袭来,仿佛要将我整个人冰封起来。

我颤抖着,手上的绿光忽明忽灭。

分福咳了咳,嘴角又涌出鲜血,不过他涣散的视线,却如同回光返照般,再次聚焦,甚至变得更加明亮。

“……果然是……因为濒死吗?我竟然产生了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