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前的大课间，吵吵嚷嚷的教室里零星几个略带疑惑的声音所讨论的问题，吸引了同学们的注意。

有几个同学不约而同地说感觉好像有人动过了自己的东西，但这几个同学其实也不是百分百地肯定——东西的位置大致是没变的，但似乎又有哪里和自己之前的摆放有些不一样。

上完体育课之后是一节主课，当时同学们都忙着做课前准备，这些感到有些不对劲的同学也就没有深究是不是有人动过自己东西的问题。现在到了晚自习前的大课间，这些同学又提起这件事，才发现原来不止自己一个人觉得自己的物品被动过了。

“是谁动过我的东西吗？” 程晗也是感到奇怪的人之一，他觉得有人翻过了自己的抽屉，“我怎么觉得书摆得有点不一样了？”

“你抽屉里有什么很值钱的东西吗？”江姜喝了口饮料反问，她觉得没有人会无聊到翻程晗的书桌，“你是不是上体育课跑懵了有点眼花…不过也有可能是你的课桌被谁不小心撞到了，把东西撞移了位。”

“就是。谁专门来翻你的抽屉？你可拉倒吧。”何羽很赞同江姜的说法，拍拍程晗的肩膀作痛心疾首状说到，“咱可不兴有被害妄想症啊…”

杨一言没有加入他们三人的讨论，只是在被问到自己看法的时候，笑着附和几句说应该是程晗戏太多了，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心不在焉。

此时李晓晴走过来找杨一言——黄老师发的试卷有个地方打印错误需要更改，她来和杨一言核对要改的地方。

“那我去写在黑板上了？”核对完，李晓晴询问杨一言的意见，却瞟了一眼季路。

季路和往常一样安静地在座位上看书，没有加入隔条走道程晗他们的热烈讨论，也没有问起是不是有人翻动了自己的东西。

“嗯！这样应该就行了。”杨一言回答得很干脆，但是有些回避李晓晴的视线。

等李晓晴离开后，杨一言回想起自己看到李晓晴拿着季路卷子的场景，不自觉地侧过头对着季路的桌面发呆，在思考如果季路发现有人翻过了他的东西，他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杨一言？”季路的余光看杨一言一直对着他的桌子发呆，抬头问她。

“啊？”杨一言尴尬地回过神来，随手抓起水杯就准备起身往门口走，“那个，那个，我要去打水！”

“…”季路看到杨一言拿着装满水的水杯往外小跑，还撞了一下程晗的桌子。

“诶！就是这样！你看！肯定是你的桌子这样被人撞了一下。”江姜在三人的讨论中突然提高音量，想用杨一言刚刚送上的新鲜证据说服程晗肯定是他想多了。

“好吧…看来我需要脑白金了。”程晗暂时接受了江姜和何羽的说法，但看着杨一言冒冒失失的身影，觉得有点奇怪，“一言干嘛呢？教学楼马上停水吗？”

喧闹的教室在上课铃响后安静了下来。

和程晗一样，其余几个觉得自己东西有被动过的同学，也在周围同学“肯定是你想多了”，“可能是桌子被撞了”这类分析的影响下，觉得大概真的是自己的问题。没人再去深究自己的东西是不是真的被动过了，大家都纷纷开始埋头写作业——毕竟也没真的弄丢什么东西，还不如早点写完作业、回家早点睡觉呢。

杨一言一边写作业，一边又想起下午的事情。

当时她看到李晓晴拿着季路的卷子，还有自己桌面上被动过的文件夹后，脑子有一瞬间的短路。但她本能地觉得两人如果在此时此刻看到对方一定都会很尴尬，于是轻声地快步离开。杨一言抱着一摞作业一直在转角的楼梯等了几分钟到下课铃响、陆续有同学回来，才和他们一起走进教室，放下这一摞之后再去搬的第二趟。杨一言不知道李晓晴到底为什么这样做，但她决定替李晓晴保守住这个秘密——不论如何，未经允许翻动别人的东西，都是不礼貌的。

“杨一言！放学了！”江姜摇了摇杨一言，她觉得体育课之后程晗和杨一言都有点不正常，一个妄想有人翻自己东西了，一个心不在焉、神游太虚。

“好！”杨一言如梦初醒，开始快速收拾书包，还不忘替自己找借口，“上完体育课，又搬两趟作业太累了…”

拐过丁字路口，只剩下杨一言和季路并排走了。今天的杨一言没有平时活跃。

“不开心？”难得今天是季路主动找话题。

“没有…”杨一言已经下定决心替李晓晴保守秘密了，“我只是有点累了，今天运动量太大了…”

“之前帮我搬作业体力倒是挺好。”季路低头看看已经好得差不多的右小臂，却也不再追问杨一言到底怎么了，只是推着自行车陪杨一言慢慢走。

“我总是和你比来比去，你会不会很烦？”杨一言走着走着，觉得李晓晴可能是太在意别人的成绩了，才鬼使神差地去翻了同学们的试卷，所以突然问了这样一个有些突兀的问题。

“不会。”季路简短地回答了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