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竹？宋青竹！”

宋青竹睁眼的时候，自己正趴在课桌上睡觉，看见眼前的人，还没觉得自己清醒了。

“沈苏停？”

“上课了！”

宋青竹撑起身，无比熟悉、怀念的教室，宋青竹不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一个什么梦，此时看见他，仍旧觉得万般庆幸。

“生物老师跟我说，我们班有人现在很厉害哦，不交自己名字的作业本，帮别人多交一本？”

这节英语课的老师，也是他们的班主任谭燕，宋青竹一直挺喜欢她，谭老师从来不会像其他老师有一句没一句暗示大家可以早恋，一切看自己心愿。

不过，她话音刚落下，全班哄堂大笑，大家盯着她和她的同桌，眼神暧昧。

“可以早恋，不过学习也很重要。”

讲台上，谭燕的话飘在他们身边，挤占着身边的空气，宋青竹感受着自己的脸越来越烫，她大概已经红成猴子屁股了。

她偏着头，沈苏停也是这样，带着耳根都发红，挺久没看见这样的他了。

“一直盯着我干嘛？上课！”

少年气急败坏的声音，明显有点大声了，但谭燕仍在讲课，并未因为他们而停下。笑着看向他们的同学，也就慢慢收了笑，继续回神听课。

“你怎么了，今天？”

宋青竹很奇怪，沈苏停都没转头，眼珠转了转就能看见她的眼神，他一边写着作业一边装作满不在乎地问话。

“没事，对了，沈姐姐最近怎么样了啊？”

沈苏停的姐姐，沈静已经从高中辍学，专心回家养胎了。她情绪一直不太对劲，从宋青竹上次在医院拜访她后，就一直很担心。

“就那样，不想提他们。”

能有什么好？沈静按照之前的成绩明明可以上个好大学，但她男朋友非联合妇联一起催她选择放弃学业。现在她倒是放弃学业待产在家，那个男的却还要读书。

“啊。”

沈苏停一脸郁闷，宋青竹扣着指甲，也不敢再问。

放学后，宋青竹跟着沈苏停一起回家，他们家住在一个大院，不远不近的两家人，因为两个小孩的关系逐渐拉进。

“沈静！是你自己选择放弃学业，你怪谁？你现在怀孕了怎么可能回学校？现在全世界都打不了胎！”

还没走进大院，宋青竹就听见沈阿姨尖叫的声音，沈姐姐从医院跑回来了吗？她现在可以出院吗？

走进院子，宋青竹抬头看见二楼阳台上站着的沈静，和妇联一大堆人挤着的阳台门口，只有沈阿姨，光听见声音，没有看见人。

“妈？”

宋青竹看见母亲此时一脸温柔地站在他俩身前，摸了摸沈苏停的脑袋，“苏停，先去阿姨家做作业吧。”

作业不多，政府一直喊着学业减负，每天课后完成的作业不能超过半个小时，是每个学校的共识。

今天依然只有数学作业，综合各科不能布置作业，主科中只有数学老师，坚持每天布置作业。不过，今天宋青竹还带了历史书回来，明天有历史课，她想提前预习。在所有科目中，她历史和地理差得一塌糊涂，只要有课，基本都会预习。

“没事，坚持完初中，高中就分科了。”

沈苏停明白宋青竹不喜欢落后他人，也就两年，高一就分科，以后就全学物化生了。

“哎，初中老师都全让我们早恋，高中会不会拿根棍子赶着去做啊。”

他们踏进初中也没多久，学校和年级已经开展了数次生育教育，害羞归害羞，可也真的很烦。

“你有喜欢的人了？纠结这些干嘛，只有文科和成绩不好的才用想这些。”

沈苏停看她撑着头，在那一页一页翻着历史书，囫囵吞枣式学习。

“没...没啊，但是你不对了啊，文科也可以不用这样，你这是歧视。”

宋青竹指着她，害羞都变成了生气，她能察觉到学校对于文科教育不太重视，可，若是直接歧视，那也过分了吧。

“歧视？那沈静呢？她不就是例子。”

沈苏停生气的时候，从来不喊沈静姐姐，对于沈静选了文科，他一万个不理解。可，她已经选了。索性成绩还行，结果呢？还不是被妇联一直劝着生育。

“你！”

找不到话反驳他，宋青竹生气地指着门让他出去。沈苏停真听话，让出去就出去，一点都不纠结，宋青竹看着他背着书包头也不回的离开，只能趴在那开始大声哭泣。

“青竹？哎哟，青竹怎么了？青竹啊，是不是小停做错了什么？青竹，跟...”

爸爸回来了，宋青竹满脸都是泪的脸在宋爸爸肩上擦眼泪，好半晌，才平复好心情抬起头来。

“爸爸，我觉得苏停不尊重人...”

“什么？他不尊重你？”